钟暖说不上来现在心里是怎么样一种感受,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许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像是她母亲一样。这如果真的成为了她母亲,钟暖微微拧眉,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可,她父亲怎么就跟许母在一起的呢?
之前不是都还说……
相比较于钟暖这时候还能抽出理智来分析,许山月的情况可就没那么好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凭着一腔激愤,冲着钟暖喊了那些话,跑出来后,四顾茫然,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浑身上下的钱都掏出来,也就十来块,手机也没有带。
于是许山月就这么一个人走在路边,边走边抹眼泪。
一边哭,也一边觉得自己这样子是傻的冒鼻涕泡。
路过一辆计程车,她伸手招下来,坐上去司机问她去哪儿后,她报了个地名,等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逝,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刚想说师傅不然您掉头回去吧,许山月就看见了那一栋熟悉的建筑。
付钱下车,许山月又想蹲在路边哭了。
只是蹲着路边哭,真是招狗嫌。
许山月顺着前几天的记忆朝着苏尾那单间走去,可到了门口,她又有点不想进去了。
哭的时候去找苏尾?
许山月那只拿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她转过身,打算离开,却是没想到在这时候,那扇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苏尾出来。
“许山月?”
苏尾在开门那瞬间,就看见了伫立在自己门口的小小少女。
许山月出现在自己门口,苏尾怎么都没想到。
她开门是准备下楼去小卖部提两箱矿泉水的,家里没水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许山月会出现在这里,她挑眉,看见对方通红的眼眶,眉头不由拧了起来,“先进来。”她侧了侧身。
许山月脸上都还挂着两行泪痕,眼眶里也还带着水汽,她咬着樱色的唇,站在门口没有动。
苏尾不是话多的人,直接上手,将人给拉了进去。
人形麻烦精。
苏尾从前对此从来是不屑一顾的,但现在她只是按着许山月的肩头,将人按在了沙发上。矿泉水暂时没有了,她想了想,走到冰箱跟前,打开从里面拿了一罐啤酒。
“哧——”的一声,拉环被她拉开,开口处有一阵儿的白色的烟雾冒出来。
苏尾将啤酒放在了沙发上都还有点怔怔的小姑娘跟前,语气有点无奈:“家里暂时就只有这个,你将就一下?”
在她看来,五度的啤酒,跟白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苏尾还站着,她眉头还皱着,因为看见许山月将桌上的易拉罐拿起来猛地灌了好大一口,结果被呛住,捂着嘴咳得一张脸通红。
没办法,有点看不下去。苏尾心头觉得荒唐极了,她居然有一天还能这般有耐心去拍着一小姑娘的后背,“慢点。”
结果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偏偏引来山洪。
许山月揪着苏尾小腹的衣服,捂在了自己脸上……
她还在又羞又难受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那只手这样堪堪地擦过了苏尾的小腹,指腹间,都带上了对方有点灼热的温度。
苏尾是有片刻的僵硬的,许山月没觉察到,难道她也会没有吗?
低头看着自己的t恤被跟前的小姑娘拽得皱巴巴,还拿去擦脸,苏尾一时间心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换做别人,拧着后颈提出去扔掉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许山月么?苏尾看着因为低着头很认真埋着脸的人,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朝着脸颊旁滑落,露出一抹雪白的后颈,看起来就很纤细,她估摸着自己一只手就能像是抓小奶狗一样将人给抓起来。
苏尾是伸手了,但是那枝头没能落在最开始被她盯上的雪白的后颈上,而是落在了乌黑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