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她而言,从前那些事情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了,完全不屑一提,但如果现在能安慰到许山月的话,她也不介意揭开往事面纱。
许山月“啊”了一声。
苏尾听着她那声音,不由有点头疼,这听起来可不像是被治愈的声音,好像更难过了,都带上了哭腔。
低头,果然,许山月眼底有一汪浅浅的水渍。
“对不起哦……”
苏尾又听见身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女说。
她有点无奈轻叹,想了想,还是站在了街道上,将许山月按在了自己胸口。
“你哭什么,我又没事。”
她给了许山月一个临时的可以躲起来掉泪的港湾,轻轻发出一声轻叹。
很快苏尾就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地方有温热的晕湿,带着怀里的人轻微的耸动,看起来像个小可怜。
许山月觉得丢脸。
从苏尾的怀里离开后,就觉得更加丢脸。
苏尾刚才也不算是抱着她,就只是按着她的后脑勺,抵在了她自己肩下的地方。
她也是真没忍住,委屈巴巴的,哭了。
这是在那天得知到父亲永远不会再回到家里的晚上后,第二次哭的有点难以自持。
“……我……”许山月捂着脸,不敢看苏尾一眼,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下就这么丢人的哭了。
大约是觉得眼前的人太可靠,所以没忍住。
好在苏尾没想要让她觉得难堪,只是沉默着揽着她的肩,继续大步朝前走。
许山月一路都有些晃神,一路上只有当苏尾问她要左拐还是右拐的时候说了两句话,其余的时候她都在沉默。
当走到小区门口时,许山月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楼下站着的两人。
许母大约是不知道许山月根本没有在家,她跟钟暖的父亲站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的,后者还伸手将她面颊边垂落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
这一幕,许山月看见了,苏尾自然也看见了。
苏尾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那样子明显是要回避。如果许山月不想她看见的话,这样最好。
她没立即离开,准备等身边的女孩先上楼。
许母没有在楼下停留太长时间,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后,就转身上楼了。
许山月站在原地,她面上没太多的表情,最难以接受或者最震惊的时候已经被开始苏尾的那个一点都称不上温柔的拥抱给抹平了,她心里现在看似很平静,但下面也不是没有暗涌的波涛。
麻木。
许山月:“那我该祝福他们吗?”
没等苏尾回答,“但我爸妈明明才离婚……”
她有听父母吵架的时候母亲大怒冲着父亲发火,指责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可现在,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苏尾转过身,小马达现在没有电了,眼里早没了她从前熟悉的朝气和活力,变得湿漉漉的,有水雾,看着让她有点心烦意乱。
苏尾不知怎么劝人,许山月经历过的她早就体验过一遍,但她怎么想的那一套似乎不适合眼前的少女。
“看清自己要走的路已经很不容易了,别人要怎么走,你还能帮着去分辨吗?况且长辈要做什么决定,你也要给她们自由吧?不论是离婚还是再婚,那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许山月,你看好自己就好。”
苏尾淡声说。
总想着要去管别人的路,那走的太辛苦了。
许山月摇头:“可她是我妈……”没有讲出来的是就算是自己母亲跟谁在一起,她都不想要跟钟暖的父亲在一起,那她和钟暖算什么?她……那么喜欢又算是什么?
但这些话,她除了讲给自己听,还能给谁?
苏尾沉默。
她言尽于此,再要绞尽脑汁想安慰的话她做不到。有的人不听劝阻就是不听,说得多不代表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或者软化她的固执。
这点她早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