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许小同学就像是个小刺猬一样,恨不得见谁扎谁。
不过到底钟暖不是别人,许山月就算是真想要扎她,也要慎重考虑。
钟暖这样温和的人,就是有种天生能让人平静下来的本事。
她开始找许山月讲话是真着急,苏尾的事情钟暖听了不少,但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眼皮下的小孩居然还跟那样的人搭上了关系。她是又急又气,如今发现许山月不能用这么暴躁的方式来解决,不由又恢复到平常的温柔。
“月月,你好好听我讲,我不是说苏尾这个人不好,只不过你现在跟她每天待在一起,还能好好学习吗?”钟暖问。
许山月在钟暖面前,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或者说,面对钟暖对她的好,她没办法无视,当然也没有办法还那么有底气来跟钟暖对着干。
听着耳边又像是往常一样的温和的教导的话,许山月有点挫败,是对自己,“我成绩没有下滑。”
这话她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不过很明显钟暖并不知道许山月的意思。
这一次的期中考试,她成绩没有下滑,但是钟暖因为谈恋爱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名次是跌了不少。但钟暖现在都不知道跟前的小姑娘早就知道了她早恋的事儿,还以为许山月这时候是在跟自己倔强不退让。
钟暖有点无奈,却不得不继续劝说:“月月,我知道你很聪明,在功课上也很刻苦,但现在你是高二,马上就要高三了,距离高考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不说我,就说阿姨,她也是不允许你在这一年出什么岔子的。苏尾她跟你不一样,跟我们都不一样,她是不要前途的,那你说,你还要吗?”
“要。”许山月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会好好学习,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钟暖没讲话,但那目光很严厉地看着许山月。
她们之间不需要把一些事情讲的太直白。
许山月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许山月倒没有想过要埋怨钟暖以貌取人去看苏尾,整个大环境就这样,多数学生和家长跟她抱着的想法是一样的,老师也是。氾水中学的一群人,估计没有几个家长老师希望自己的孩子学生跟职校的那帮人扯上关系的。一群每天就只知道打架抽烟喝酒打游戏没考虑过未来要怎么样的刺头,跟氾水中学这所本地最好的高中的孩子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每一个跨界的人,都是叛徒。
都是要受到奇怪的眼神的打量。
有的时候,变化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成为了异类。
说不定,是要比今天她扶着去医务室的沈尤苒还要被人觉得奇怪不可理喻。
到了小区门口时,钟暖主动开口:“中午要过来一起吃饭吗?我做饭。”
许山月摇头:“我妈肯定做好了。”
于是分开。
许山月回到家的时候,桌上什么都没有。她从前每次主持结束,差不多都是跟一起主持的几个同学在外面吃饭,不过今天许母是没想到许山月在学校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回家就只有饿肚子。
许山月原本是想跟着苏尾在外面凑合吃一顿的,结果事情的发展显然跟她计划中的太不同了。
倒在沙发上,许山月这才想起来她本来是打算跟苏尾吃了午饭,然后去街上的影视楼还衣服。现在,那租赁的小礼服还在她手里。
许山月哀嚎一声,看了看时间,又摸了摸自己肚子,最后还是有点忍不住,去卸了妆洗澡,到头睡了午觉。
头天晚上没怎么休息好,这大半天的时间都一直像个永动机一样工作个不停,半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很快许山月的卧室里就传出来了微微低重沉稳的呼吸声。
许山月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太阳还高高挂着。
快要四点的下午,这座海边小城还被太阳独宠。完全没有想要掉下海平面的想法,努力散热。
许山月换了一条宽松的亚麻背带裤,上面套着米白的短袖,穿着简单的帆布鞋,勾起门后的帆布包,素着一张雪白的小脸蛋,一弯腰准备将礼服提起来,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咕噜”声。
肚子在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