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雪地里拖回来的枯树枝,如今在火炕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给深沉寂静的夜晚带来光亮和温暖。
我眼前的雾气终于渐渐散去,日日围绕在我床边的模糊的身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高挑女子,头发只用一根布条一股脑束在头顶,并没有任何修饰。
她正蹲在门口收拾一只刚抓获的野兔,见我出来,便将手上的兔子举起来给我看,那是一只很肥美的兔子。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屋子,观察屋外的一切。
这是一间建在陡峭山坡上的茅草屋,门前只有小小的一块平整的空地,连接着一条蜿蜒的小道。
连接着远处同在陡坡上的十几户人家,也幸亏有这一处建在陡坡上的房子,否则我当日恐怕会直接坠崖而死。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这许多日,地面上都覆盖有厚厚的积雪。
雪上有两串清晰的脚印,想必是她外出抓兔子留下的。
她利索的收拾完兔子,站起来用一只手指着悬崖间另外几处房子说道:
“之前没下雪的时候,村里人还会互相串门。
下雪之后,实在不方便走动,若不是那日我在屋后发现了你,这个冬天我怕是要憋死了。
对了,那处就是霍大叔的家,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他们家串门。”
说话间,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我们只能回了屋子。
她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火,将收拾好的兔子丢里铜锅里煮。
兔子肉在锅内翻滚着,很快就冒出香气。
也许是昨天受了风,今天我又开始发起烧来。
她在屋外和人说着话,不一会儿便走进来说道:
“刚刚霍大叔的徒弟来给你送药,问你如今病情如何。
我和他说了你如今还是不能开口说话,让他记下回去问问霍大叔可有什么医治的法子。
说起来,这么厚的积雪,今年若不是有了这个徒弟帮忙送药,你的药恐怕也不能总是按时吃上了。”
吃过药我的烧很快退了下去,只是浑身更没了力气,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稍微站起来便觉得头晕。
期间那个霍大叔的徒弟又来送过几次药,都只和她在外面说几句话,并不曾进来。
药一直在吃,头晕的毛病渐渐好了,只是嗓子一直都没什么起色。
在她琐碎繁杂的叙述中,我终于得知了她的名字:陈琰。
陈琰的父母跟随哥哥一家居住,陈琰的哥哥我也见过,他带着自家种的菜来看妹妹。
看到我也不好奇,想必是我还没醒的时候已经见过了。
我曾比划着问陈琰是否有离开此处的路。
陈琰告诉我,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出去。
只是那条路现在已经被雪封住了,只能等明天开春雪化了才能再次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