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她睁开眼,看见正在给自己擦手的阮雨棠,便握住了阮雨棠的手。阮雨棠看过来时,何为常才看清她肿胀起来通红的眼睛。两人正默默对视着,听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门前用力敲了三遍门后,喊道:“公主,不好了,昌平王在天牢里被人下毒了,如今还生死未卜,皇后娘娘让你赶紧入宫。”
【??作者有话说】
也许只有觉得自己有拯救对方的义务时,才会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吧。
1?日期
◎他正在利用木质的床边想把手上的绳子磨断,见两人来了赶紧住了手。◎
阮雨棠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他现在不是已经在天牢里了吗,怎么突然中毒了?”听云回道:“来人并没有细说,还请公主快些洗漱进宫吧。”因为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反倒没有欣喜或是担心这些强烈的情绪,只疑惑到底是谁现在对他下手。两人简单梳洗了一番,何为常大病初愈阮雨棠原本想让她留下来多休息休息,何为常却只是拉着她的手不肯让她走,阮雨棠只好松口说道:“那我找厚衣服给你换上。”
等两人来到皇后的寝宫,发现外面站着的宫女都噤若寒蝉,里外都安静得很。阮雨棠进去后看见皇后坐在外间垂泪,皇后见她来了,拉着她的手说道:“昨晚狱卒突然急报说你弟弟吐血了,我将人运回寝宫,好几个太医忙乱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将这个孽障救了回来,可谁知他一醒就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要用自己的脑袋撞墙,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让人将他绑在了床上,你且进去看看吧。”正说着话,太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太子进来给皇后和阮雨棠行了礼,问道:“听人说弟弟中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扫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阮雨棠只好将皇后刚刚的话又对着太子重复了一遍。太子皱着眉头说道:“是谁这么手眼通天,连天牢里都能下毒?”皇后冷哼一声说道:“也不知是谁这么恨泰儿,泰儿都进了天牢还不肯放过他。”阮雨棠听出皇后话里对太子的敌意,偷偷抬眼看了看两人,想着自己要不要找个借口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太子却似没有听出皇后话语里的讽刺意味,接着说道:“母后说的是,儿臣一定会把这个人查出来,儿臣先告退了。”说完便离开了。
阮雨棠随着皇后继续往寝宫里走,只听见里面传来时安泰响亮的声音:“放开老子,老子没病!哇靠,怎么一睁眼就回来了,我还有半场比赛没看完呢。”阮雨棠快步转过屏风,只见时安泰被绳子牢牢绑在床上,正来回扭动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完全没有一点生命垂危的样子。
皇后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弟弟从醒了之后就一直这样吵闹个不停,太医们也查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阮雨棠和何为常两人对视一眼,从男子刚刚那句话里两人都听出了关键,只是不确定是真的姚重泰回来了,还是时安泰为了脱罪故意装出这幅样子来。
阮雨棠瞧着皇后眼下的黑眼圈,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母亲不必忧心,想必是弟弟一时接受不了香云的死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的,您熬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皇后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只得勉强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一定要看牢他,千万别让他再去寻死。”阮雨棠点了点头,让嬷嬷送皇后去旁边的寝宫休息,然后走到被绑在床上的男人面前,盯着他冷冷地说道:“香云死了。”
男人抬头看她,有些无奈的说道:“姐,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过来跟我提香云,我说了我压根不认识这个人你们还不信,这人到底是谁啊?”阮雨棠又追问了一句:“你当真不记得香云是谁了吗”“不是不记得,是我压根不认识这个人呐,算了,这个人爱谁谁,姐,你让她们把我放了,我赶时间呢,我服了那个老头了,说是参与实验给我一笔补贴,结果二话不说哐当一下子给我送回来了,我还没玩够呢,我不想回来。”男人一脸无奈的表情,阮雨棠却盯着他继续说道:“太子说,要把香云的尸体吊在城门前示众三日,好让善兴的百姓都知道妖女已经被除掉了。”
“爱吊几天吊几天,和我有个屁关系,不过我要告诉哥,这世界上没妖怪,妖怪鬼神都是封建迷信。”男人无可奈何的说道。
“姚重泰。”阮雨棠突然喊他。
“干嘛。”男人有些无奈。
“昨天是什么日子?”一旁的何为常突然开口问道。
“昨天?十月四号啊,怎么了?”男人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何为常朝阮雨棠看了一眼,两人默契的走到屏风后,何为常悄声说道:“其实想知道是不是时安泰故意骗人很简单,我们能够确定当年他是在快毕业的时候被研究所的车撞到,来到这边的,所以时安泰一定不会知道六月份之后的事情。”“难怪你刚刚突然问他昨天是多少号,只是我们怎么确定他说的是真的?”阮雨棠虽然理解何为常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应该怎么做。“02年最火的事件是什么?”何为常说。“当然是世界杯了,可是世界杯是六月多的事情,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时安泰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也许世界杯刚好播完了也不一定。”阮雨棠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她说完便陷入沉思,开始想着02年还有哪些全民皆知的大事。
何为常笑着说道:“他刚刚不是还在喊着要回去看比赛吗?02年10月份的比赛,最著名的莫过于釜山亚运会,而且他说昨天是10月4号,我记得当天正好有一场结果很出人意料的比赛,他便是自己没看比赛,多半也能从电视新闻或者街头巷尾的闲谈里知道。”阮雨棠点点头,说道:“我懂了,那就问他这个,先确定他是时安泰还是姚重泰再说。”
两人商量完毕,便从屏风后转回到男人的面前,他正在利用木质的床边想把手上的绳子磨断,见两人来了赶紧住了手。阮雨棠来到床边,盯着男人说道:“胡说,昨日明明是九九重阳,你如何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在这里信口雌黄,我看你真是疯了。”男人有些无奈,苦笑着说道:“也许这边昨天是重阳吧,但我那边真的是10月4号啊。”何为常上前说道:“想必是王爷伤心过度,故而混乱了时间。王爷,你可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些什么吗?”
男人想做个扶额的动作,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了床上,更加无奈了,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根本没有记忆混乱好吧,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昨天女子乒乓球团体赛,中国被朝鲜打败了,哇靠,谁能想到中国会被朝鲜打成三比一啊,真的服了。”何为常朝阮雨棠点了点头,阮雨棠知道可以眼前这个真的是姚重泰,可是时安泰呢,时安泰就这么回去了。
阮雨棠知道时安泰回去了,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上海,带着对自己的满心仇恨,带着对香云的愧疚不舍,回到了二十前自己的小时候。阮雨棠突然想上前扯住这个男人的衣襟,让他承认自己就是时安泰,那样至少她还有改变未来的机会,可是现在她已经对这一切的悲剧无能为力了。她开始自责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之前都在浑浑噩噩的做些什么,为什么在得知一切终成定局无法挽回的时候,为什么要在知道时安泰已经离开之后,才开始悔恨。
被绑在床上的姚重泰还在碎碎念说着些什么,而阮雨棠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越来越白的脸色在昭示着她内心此时的悲痛。何为常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当着姚重泰的面也说不出什么安慰阮雨棠的话来。床上的男子觉得二人相处的方式有些奇怪,他终于从强烈想要留在两千年后的心情中平静了下来,仔细打量的一下何为常,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她。姚重泰朝何为常努努嘴,看着阮雨棠问道:“姐,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她,哎呀,我是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来着,但也不至于完全把你身边的侍女长什么样给忘了吧。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来着,我不过离开了两个月,这边应该不会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吧,应该不会,我看你们的样子也没什么大变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