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阮雨棠此时在做些什么,她应该很着急吧。何为常看着天上的月亮,开始想着阮雨棠此时会在做什么。她一定睡不着,也许和自己一般在院子里盯着月亮发呆。那她可要多穿一点衣服,夜里风凉,初时还不觉得有多寒冷,但等你发觉时手脚早已经冰凉了。正想着一阵寒风吹了过来,何为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笑着想自己今天穿得少了一点。
香云的烧还是没有退,阮雨棠赶紧派人去宫里请太医来瞧,两碗汤药喂下去,香云虽然依旧昏沉着,烧却渐渐退了下去。时安泰放了心,才发现自己一夜没睡此时眼睛已经干涩到难受了,便托阮雨棠好好照顾香云,这边太医和端药添水的人络绎不绝,时安泰便去隔壁房间安置一个床铺睡下了。
到了就睡。”冬青笑着说道:“三皇子还请早些入睡吧,明早醒了再看也是一样的。”姚重礼只是笑笑,依旧低头看书,冬青便也不再多言,退到一旁拨炭盆里的火。
折腾了一天,香云的烧终于退了下去,虽然依旧浑身无力但她已经清醒了过来,躺在床上能和时安泰说些闲话。入了夜为了防止传染,时安泰依旧去隔壁的屋睡。阮雨棠心知香云是夜里故意吹风导致白天复又发烧,但听云如今听从皇后的命令,自然会帮着香云拖延时安泰逃出去的时间,她只能多派几个人去照顾香云,严厉吩咐夜里不准开窗让香云再受凉。
入夜后风越刮越大,嘈杂的风声搅得陈松的心绪也乱了起来。他又查了一遍书,才确定自己没有弄错时间,可太子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呢?除非太子根本就没有去临近的州府。陈松合上书,将字条放在灯上燃尽,风还在继续吹着,他的思绪依旧纷乱如麻。
陈松猜得没错,太子的确没有去临近的州府,太子自己带着一小部分人携带着粮草先回到了善兴,既为了解善兴的粮食危机,也为了震慑善兴城里那里蠢蠢欲动的势力,但上次所带粮食并不多,跟在身边的人手也不够,若是就这样进善兴城,只怕不但不能震慑那些人,反倒会成为他们的瓮中之鳖。所以太子将粮食卸下,自己露了个脸后,便立刻乘船驻扎到了善兴附近的一个小岛上,等着之前派去隔壁州府运粮的大部队回来。如今大部分带回来了从附近州府运来的大批粮食,太子有粮食和士兵,自然有了回善兴继承大位的底气。
风从海面上生成,一路穿过错落的树木,越过高高的围墙,带着海水的寒冷之气吹到袁教授的双手上。他捡拾起丢在桌子上的几枚铜板,透过未关严实的窗缝看着窗外的月色。孟宇推开门走了进来,将刚沏好的茶水摆放到桌子上。教授突然抬头看着他问道:“你现在还能联系上陈璇吗?”孟宇不知道监正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想了想说道:“属下虽未有十分的把握,但属下愿为监正一试。”孟宇是自愿进来侍奉监正的,皇后虽然不准他离开司天监也并不准他向外传递消息,但并未想对待监正那般严防死守。所以他虽未有十分的把握能够通过之前的渠道将消息传递到陈璇手上,但至少可以一试。
袁教授要来纸笔,落笔之前看着孟宇说道:“我写这封信,是为了让陈璇去救国公府的傅蓉裳,我并未有十分的把握陈璇能将人救回来,但陈璇一定会因此陷入险境。”孟宇下意识想伸手去握袁教授的笔,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跪下说道:“傅姑娘是璇儿的大恩人,若是需要璇儿去救她,我定然是不能拒绝的。傅姑娘救了璇儿就也是属下的大恩人,属下愿意为了救恩人以身犯险,还请监正能够成全。”
袁教授却说道:“你替不了,你和我一样根本出不去。”“可傅姑娘如今不正在我们这个院子里吗?”孟宇不明白监正到底是什么意思。袁教授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很多事,其实我也只能知道个大概,我也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并非我故作高深不肯告诉你实情,实在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也并非我心狠一定要你送陈璇去以身犯险,实在是只有她才有可能救下人来。我知道让你送信让陈璇去冒险有些不近人情,我再去想别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