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无常的眼神有些迷茫。
少年未答,苍白着脸收了执镜之手,缓步向外而去。
“师父!”无常赶紧要追。
少年欲拉门闩的手顿住,却并未回头,只淡淡道:“好好休息,明日带你去华王寿筵!”
据说华王是当今天下权势仅次于皇帝之人。
华王本是皇帝的异母兄长,当年先皇留下遗诏传位于才人所出的六皇子,身为皇后所出嫡子的华王,在大半人拥护他正位的情况下闭门谢客,并自请外迁以平息一触即发的宫变,不但清名深入人心,也成功取得皇帝的信任,成为唯一一个封地在外却长居京中的藩王。封王之初华王韬光养晦不问世事,整日只闲在王府之中种草养花,以期平息泰半大臣的非分之想。孰料这样反而引起大臣们的不满,并开始有传言说是新皇软禁了华王。在大位不稳的情况下,新皇只得请华王重入朝堂,并将京畿守卫的兵权交到他手中,再加上华王出面规劝,朝堂总算渐渐稳定下来。到如今九年过去,兵权依然掌在华王手中,皇帝也越来越倚重他,不时为国家大事过府相询。因了这许多缘由,华王的寿辰分外热闹,门房从一早便接礼单接到手软,清点入库的仆佣更是人仰马翻,好不容易等到入夜掌灯,大家终于可以稍事休息,门房那里也换过一批仆佣开始迎接客人。
少年将师父赠与的私印递进门房,不久便见一个披甲的军官出来迎接。
“王爷正在书房面见皇上,暂由小将前来为先生带路,委屈先生先入席,待席后王爷亲自来见!”
少年略点了点头,问:“鹤唳将军付镇可来了?”
军官一愣,到门房处查了,回道:“已来了,只是不知现在何处!”
少年便不多废话,略略施礼,道:“请回禀王爷,在下前来只为贺寿,王爷日理万机,不敢烦劳亲见,在下自寻一处座位,也不烦劳将军!”
“这怎么可以?王爷知道了要怪罪的!”
“就说是在下的意思!在下独来独往惯了,还请见谅!”
“这……”军官为难半晌,见少年面上已有些不悦,只得妥协,“好吧,先生自便,有任何事情尽管吩咐府中侍卫!”
“有劳!”
“不敢,小将告辞!”
少年趁未开席在王府中转了几圈,然并未找到付镇,只得带着无常挑了处不惹人注意的席次坐定。
“师父与华王有交情?”
少年摇头。
“那么师父与鹤唳将军是旧识?”
少年亦摇头。
“或是师父劳苦功高,地位超然?”
少年仍旧摇头。
“那么徒儿不明白,华王为何这般敬重师父!”
“你师祖曾是先皇的国师!”
无常恍然大悟。
“那么师父也来做国师吗?”
少年又摇头:“师父遣我下山寻一样东西,寻着之后交给鹤唳将军……”
“便可回山?”
“不,我下山之日师父为我摆过一卦,料定我即使有心,亦无缘回山与师父再见!”
无常歪着头看了少年好一会儿,问:“见过了鹤唳将军,师父想去哪里?”
“一切随缘!”
无常撇撇嘴:“虽如此说,师父就没有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