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识音偏过头,静默闭眼,不愿再理会他。
不知过了多久。
苏墨寅终于等到有人掀帘,走出来。
迎面拂来一道淡淡的馨香,沈兰蘅抬起眼皮,朝郦酥衣看了眼。不等他开口,苏墨寅已着急问:
“识音她说什么?”
“她说……”
郦酥衣轻瞥了一侧的沈兰蘅一眼,话语稍顿。
紧接着,她同正跪在帐前的男人道。
“她说让你早些回去,她不会见你。”
郦酥衣尽量语气平稳,补充。
“她此生,不会再见你。”
……
郦酥衣已然忘记,最后自己是怎样劝说苏墨寅离开的。
她只记得对方哭得稀里哗啦,声声哀求着、忏悔着,诉说着自己的回心转意。
所幸沈兰蘅早已预料到这一切,早就将周围之人遣散开,这才没引得将卒们的围观。
寂寂长夜,帐外燃着篝火,火圈一层层升腾而上,又渐渐弥散在这夜空之中。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墨寅。
她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苏世子。
纵使他如何哭,如何哀嚎,回答他的只有冰冷寂静的长夜,还有那一方厚实的、不为所动的帐帘。
苏墨寅不知,便就在他离开之后,帐中落下极轻一道少女声息。
宋识音疼得受不住,右手紧攥着床帘,透过那一道帘帐,双唇微动,朝外轻轻说了句,永别。
……
这一整夜,郦酥衣都在帐内照顾宋识音,几乎未曾阖眼。
温水,煎药,清理。
温声安慰。
终于,在将近凌晨时,她才将对方哄睡着。
宋识音并未睡着多久。
她紧咬着牙关,又被身下疼醒。
见状,郦酥衣索性也跳上床,将外衫褪了,与她肩并肩坐着、说着话。
宋识音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她面色苍白,斜了斜身子,虚弱地靠在少女肩头。对于郦酥衣的话语,她只能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极为有气无力。
郦酥衣伸出手,将好友单薄的身子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