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中的第二件事,是关于她与苏墨寅的。
写到这里,音音的字迹中竟不自觉带了几分娇羞。
宋识音道,苏世子对她穷追不舍,她自己的内心之中,也隐隐有了几分动摇。
前些日子苏墨寅离京,前来西疆,她心中思念愈甚,近乎于度日如年。
郦酥衣字字朝下念去,只见好友在信中说——苏墨寅在京中时,已数次向她表明过心迹,她亦心系于苏墨寅。
只是——
士农工商,一个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苏家世子,另一个,则是处处沾染着铜臭气息的商贾之女。
她怕苏家不同意二人在一起。
郦酥衣正欲往下读,忽尔听见帐外响起一阵嘈乱声。那声音嘈杂,混杂着通报与脚步的声响。
不等她放下信件、朝外望去,迎面忽尔吹刮起一阵凌冽的寒风,竟一下将她的军帐吹开。
厚厚的帐子掀起一个角,她瞧见帐外昏昏的天色,与那一袭来回徘徊的甲胄。
天色正黄昏。
那人身披着金甲,似乎于她帐外徘徊了良久。
这一阵狂风,引得他侧首,二人的视线便这般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霞色漫天,金粉色的光影徐徐而落,坠在他铮铮金甲上,折射出一道耀眼刺目的光芒。
他执着长剑,站在离她军帐极近的地方,器宇轩昂,亦是耀眼夺目。
四目相对时,对方反而一怔。
旋即,他回过神,缓缓道:
“我。”
“我想来同你告别。”
她下意识地皱眉:“怎么了?”
“玄临关出了事,”他顿了顿,“我们与西蟒,可能要开战了。”
玄临关,便是大凛与西蟒的接壤之地。
闻言,郦酥衣一颗心蓦地被提起,四肢百骸都变得紧张起来。
虽然来了西疆这么久,但这边与西蟒也还算是平稳,一直和平无事。
这是她第一次,在西疆听见“开战”这个词。
战况万分紧急,他根本耽误不得。
魏恪站在距离他三步之外,面上神色看起来万分焦急,似乎想要唤他。
而小六子亦匆匆牵来了“烈鹰”。
见状,对方执过缰绳,可那双眼仍不舍得移开,灼烈的目光凝在她身上。
片刻后,他微沉着声,道:“我走了。”
她还未来得及应一声“好”,男人已撩袍,飞身上马。
他们要火速前往玄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