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臻烧了些热水,放到院子的小盆里,叫小傻子过来洗头发。
小傻子乐颠颠来了,小狗也闻讯跑来,钟臻朝他笑,“待会儿我洗完头发了,剩下的水也给你清理一下啊?”
小狗歪了下脑袋,听得懂他的话一样,又夹着尾巴跑走了。
钟臻和小傻子一起笑出声。
小傻子趴在盆边,钟臻舀了一勺温水,倒在他的头发上。小傻子随即舒适地闭上眼睛。
“阿爹,你今年几岁了?”他突然问。
新的一年来了,钟臻也长了一岁,答:“二十七了。”
“哇,阿爹。你才二十七,而我都十三岁了,所以你十四岁时就当爹了吗?”
钟臻无言以对。
小傻子继续自顾自地说:“看来,你不能再当我阿爹了,以后我还是唤你阿兄吧!”
“……好。”钟臻揉搓着他的头皮。
小傻子偷偷傻笑,就这么把称呼改了。
因为他记得,阿兄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永远不会伤害他,也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人。
那两个人没做到,但是钟臻都做到了。
小傻子其实一点也不傻,决定信任他。
。
子时,雨势终于见小。
钟臻也终于苏醒,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那么一摔之后,觉得头晕脱力。
商旻深关切他:“大概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的缘故。”
“吃了的,”钟臻虚弱地笑笑,“断头饭,上刑场前吃的。”
“呸呸呸!”商旻深拧了他一把,还好,皮肉还是那么结实。
“我们走吧,清风也修整了一会儿了。这阵雨势减弱,我怕皇兄他们会再追上来。”
钟臻颔首认同,扯了枝竹竿做杖,倚着站起身。
商旻深吹了个响哨,被竹叶与枯草掩盖的清风登时立正,啸了一声。
“好小子,”商旻深抚摸清风的前髻,“忍一忍,等回了家就给你疗伤。”
清风用额头抵着商旻深的头,仿佛兄弟间的倚靠。
其他人只拿他当马,只有小皇子拿他当作手足,他自是知道该为谁效力。
重新出发,商旻深扛起钟臻的一只胳膊,手臂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拽着清风的缰绳,加速走出竹林。
进宝最体贴,唯恐自己成了负担,四条腿飞速蹬地,牢牢跟紧他们。
它眨眨眼,两个阿爹都在了,还多了一个四脚的玩伴,它真是高兴。
“进宝?”商旻深走出几丈就要叫一下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