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圣旨,抢劫囚场,都是滔天的罪过,”钟臻叹了一声,“你实在不用为我这么冒险。”
“为你?”商旻深故作荒谬地看着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至于为你涉险吗?”
——夫妻关系,拜堂成亲的关系,相互扶持的关系。
“我这是念在你曾经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想要报恩而已,”商旻深板着脸,“你不要多想!”
这么说的时候,商旻设背着手,拳头紧攥,大拇指在食指上扣了扣。
如果他的习惯不曾改变的话,这么做代表他撒了谎。
钟臻将一切瞧在眼里,忧心商旻深中的毒,“你的身体还能维持多长时间,回去吧,好好跟你皇兄求饶,让他给你解药……”
商旻深骤然回身,冷冷望着他,眼神刀剑般锋利,“果然是你把我送回去的啊,你拿我交换了什么,生机,官位,还是金银财宝?你后来重新娶亲了吗,如果不是我执意追责,如今你孩子都抱了两个了吧?”
钟臻轻轻摇头,“我从未再娶。”
“呵,没人要的东西。”商旻深轻蔑地瞧着他,转身走出房间。
刚下一层台阶,就看到进宝从打瞌睡的小厮腿上跳下来,站在楼梯地下,眼巴巴瞧着商旻深,小尾巴摇个不停。
商旻深走下去,从地上捡起小狗,仔细看了看,进宝也看着他。
忽得,他眉头一皱,“你变丑了。”
小狗听得懂一样,瞬间合住嘴,不解地“呜”了一声。
“他都没有好好照顾你吧?没有每晚帮你梳毛,给你挑虱子,是不是?”
小狗的眼珠溜溜转,商旻深的眼型其实跟小狗的眼型也差不多,眼眶偏圆,眼仁儿的颜色偏深,乌溜溜的,像两颗琉璃球。
一人一狗对看片刻,进宝突然朝着他汪汪两声。
“啧,不就是说他两句坏话吗,你至于这么凶吗?”商旻深有点委屈,当初可是他把进宝捡回家的。
怎知进宝越叫越凶,还趁间隙叼着他月白的袍子,或者轻轻啃咬他的手侧。
怎么回事?
商旻深警觉,赶快闪到窗边,向外望出去。
靠近院子的竹林里停了两匹马,月光倾斜,照亮了两个正往客栈方向来的身影。
“糟!”
商旻深看向悠悠转醒的小厮,“我的马拴在了后院?”
“是啊,”想到那笔丰厚的报酬,睡眼惺忪的小厮立即挤出一个大笑脸,“喂得可都是上好的草料,还给他饮了水。”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来过。”
“啊?”小厮揉着眼睛,敷衍道,“那是自然,我的嘴向来是最严的……”
再一定睛,窗边的人没了,怀里的狗也没了。
商旻深飞奔上楼,从包裹里掏出一身衣服,甩到钟臻身上,“不要出声,赶快换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