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盛况!
这一次。
连圣上的御辇都出皇城,以待那位班师回朝的武安君。
实在是天恩浩**!
约莫半柱香。
浑厚的号角由近及远,震耳欲聋。
又有大鼓擂动咚咚作响,壮大声势。
礼部官员眺望官道上,长龙也似的滚滚烟尘,赶忙中气十足喊道:
“大景太师纪渊远征北海,伐灭龙族,今凯旋回朝!”
墨麒麟昂首踏蹄,坐在上面的纪渊目光与御辇当中的圣上隔空交汇。
……
……
“陛下老了。”
紫微宫中,君臣相对,纪渊吐出这样一句话。
六十年前,他所认识的燕王白行尘,宛若大岳横压,欲与天公齐平。
一甲子后,继位登基的当今圣上两鬓渐有白发,腰身好似也佝偻了些。
已有几分中年之后的沉沉暮气。
“坐在这个位子上,谁能不老呢。
朕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传位给大兄。
受国之垢,为社稷主,受国不祥,是天下王。
人间的至尊,背负亿兆生民之愿景,江山社稷之龙脉。
实在煎熬,累得很。
当年父皇若继续坐在上面,未必能步步登高。
大兄的身子骨,想来也是被二十年监国拖垮的。”
白行尘双手负后,笑容苦涩。
他本是甲子前的当世绝顶,武道大宗师。
而今天地大开,再无重关之限。
却已经很难攀登巅峰了。
“想有所得,就要有所舍。
寰宇万界,概莫能外。
这些年来,辛苦陛下了。”
纪渊明白那张至尊龙椅并不好坐,因果干系太大。
尤其龙脉加身下,所感受的万民之念,越发清晰。
犹如一座大染缸,消耗精神与肉身,使得武道难以精纯。
长此以往,自然退步厉害。
正所谓,欲承其冠,必受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