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给了,她心里十万个不乐意,任凭谁也不想自己独自享受了十几年的好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思索至此,BeryL的眼神就带上了些许的不耐烦,没想到会引来这个麻烦,好在范慈恩倒也没有想要抢她香方子的意思。
“说来话长了,那我就先长话短说吧,小姨你身上熏的这款香中,其中一味叫做霁崖的香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我和朋友在市面上几次打听,都找不到这么多的霁崖。”范慈恩见她的表情明显变了,心知对方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了一番,她可没有夺人所好的变态心理。
“你说的那个什么霁崖,我并不太了解,事实上,我这个人只是热爱一些珍稀的东西而已,至于这种东西为何珍稀,倒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既然话已经说开,BeryL索性不再隐藏,她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事情,没成想只是一味香料而已。
范慈恩顿了一下,或许是被对方的话给震惊了。
片刻后,她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道:“那能麻烦小姨帮我找找还有多余的霁崖吗?我真的很需要它,要是没有霁崖的话,我们接下来的复原任务就不可能完成。”
这句话说的倒有些绝对了,徽州的桑树只是被火烧了,并非是彻底死亡,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或许就会长出新的枝垭,到时候便会有新一批洒云纸被制作出来。
可是对于范慈恩而言,时间也是同样的珍贵,她必须要掌控好时间才行,利用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多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如果真的让她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才有机会拿到一张洒云纸,这种感觉也太痛苦了。
因此,她宁愿花费一些金钱和精力,也要尽快帮助沈黎找到霁崖,更何况,沈黎现在和她的关系如此微妙,为了保持两人的友谊不再生出裂缝,范慈恩都要帮她这一次。
“小姨你这边应该是能够联系上供应商的吧,只要你帮我联系一下对方,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作为珠宝商之女,范慈恩并非真的就是什么单纯的傻白甜,她和这位小姨身上虽然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两人却只是比陌生人多聊了几句而已。
要想让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人帮忙,除非拿出足够的诚意,亦或者是一定量的金钱,否则根本就别想办成事情。
范慈恩通过之前的回忆,知道自己的小姨曾经在国外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的烂账,要不是有了葬礼上的那颗蓝宝石,恐怕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待着呢。
只要小姨愿意帮忙,范慈恩就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以后的生活过得更加滋润,这也算是给母亲的一个交代吧。
毕竟那么多年了,母亲都还留着小姨的那张借书卡,或许在母亲临终前,最想要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嫡亲的妹妹,只是可惜了,小姨和外婆一家人,直到母亲去世,都没有来见她一面。
这是母亲的最大的遗憾,要是有机会,范慈恩想要把这个遗憾给补全了,她的衣服口袋里的那张借书卡,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归还给小姨。
范慈恩的这个提议,让BeryL眼前一亮,人生在世谁能够逃得掉金钱的**,如果一个人不为金钱所动摇,那一定是对方给的金钱不够多。
不过到底两人还是有些血缘关系,直接要钱太过于直白了,BeryL尴尬地假笑了一下,端起有些凉了地茶杯喝了一口,抚平了一下心里的激动,这才开口道:“说什么钱不钱的,未免也太客气了吧,我跟你妈妈是亲姐妹,你要是这么说,不是在伤我的心嘛。”
说到情深处,她还捂着脸哭了几声,不过到底有没有流眼泪,就不太清楚了,反正范慈恩觉得这位小姨哭得实在是太假了。大师姐程文的演技比小姨的拙劣演技好多了。
虽然假了些,可人家已经搭好了戏台子,不管乐意还是不乐意,总得站上去跟着唱一两句。
范慈恩从轮椅旁边的帆布包内,抽出几张洁白的纸巾,递给BeryL擦拭那并不存在的眼泪,柔声安慰道:“小姨你别太难过了,我不该说这些话的,只是我也长大了,知道人生不易,成年人的世界里关系是要靠着金钱去维系的。你既然愿意帮我,我又怎么好让你搭钱进去。”
“这样吧,等霁崖送到我这儿之后,还是让我转账给你,这样也省了大家的功夫,我心里不会觉得那么的愧疚。”
范慈恩又劝了好一会儿功夫,BeryL仍然带着几分怒气。
“我不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范慈恩扶着她的手顿时僵硬在原地,这句话有些意思,值得让人深思,小姨不是冲着钱来的,难不成是……
不等她多想,对方就坦言道:“我知道如今你们范家的生意是做的如日中天,前不久还跟意大利的艺术家弗兰卡签订了合约,以后只会是越来越好,谈钱就太伤人情了。”
BeryL用眼睛瞥着范慈恩,留意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似乎揣测这个年轻的侄女的心思,见她没有出声,误以为她没有听懂。
“慈恩啊,我可就你这么一个侄女儿,你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小姨了,范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除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还愿意与你多交谈几句,其余的人哪个还搭理你。”
“你要是身体健全还好,至少能在家里说上几句话,可现在你腿也伤了,走路都需要用轮椅,要是没了轮椅,你哪儿都去不了,跟废人有什么区别。虽说是考上了研究生,可对于女孩而言,学历不重要,家境才是最重要的,姐夫长年在外,难保不会有个其他的相好,要是真给你整出个弟弟妹妹的,你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
仿佛是预见了以后范父带着一家老小来认祖归宗的场面,BeryL哭得格外伤心,甚至是抱着范慈恩直呼已经死去多年的亲姐姐的名字。
被她搂在怀里的范慈恩眉头皱得都快能压死苍蝇了,她觉得这种感觉好恶心。
“依照小姨的意思,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BeryL嘴角上扬,对于这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女孩,她有的是主意,“我记得当初你出生的时候,姐姐让姐夫签订了一份股份转移合同,你如今没有依靠,不如就交给我来掌管。我是你亲小姨,自然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贪图你的财产。”
说不来几句,这条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
“好呀。”范慈恩依旧是笑脸相迎,兜里的那张借书卡硌得她掌心疼,她把借书卡取了出来,“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东西要归还给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