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何向军当然不能掉链子,当即拍着胸脯对丈母娘保证——
“妈您放心,回头我就教芳芳打拳,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让她亲手揍我,我绝不还手!”
好家伙,从来只听说男人打女人的,主动教媳妇拳脚功夫,让媳妇生气了就揍自家男人的,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黄桂芝终于满意了。
看着何向军骑着自行车,娶走了他们村最漂亮的姑娘,村里的小伙子们,别提多惆怅了。
更惆怅的,还有那些家里有儿子还没结婚的公公婆婆们。
何向军这小子,可真是只管自己快活、不顾别人死活啊!
他今天在老胡家门口,对丈母娘说的这番话,可是一下子拔高了丈母娘对新女婿的考核标准呀~
从来只听说男人打女人的,让自家媳妇揍男人,男人还不许还手,她们活这么大都没听说过。
只可惜,家里有闺女的,已经迅速把这一招学了过去。
何向军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他们这一片的人家,嫁女儿的时候,都多了一项规矩——
新郎官来接亲的时候,到了新娘子面前,必须让新娘手持戒尺或者扫帚头,往新郎身上打几下。
还不能装模作样的假打,必须让新郎疼的叫出声来,才算是过关。
所以说,何向军夫妇,也算是开创了本地“新娘子暴击新郎官”这一婚嫁习俗的先河了。
从杨树岭村,到何家坳子,中间要爬一道坡。
站在坡顶上,远远就能看到柳渚头村。
上辈子,胡琼芳就是在这里,和姜乐平手拉着手,最后一次回头看了她出生、长大的杨树岭村一眼。
然后,头也不回地和姜乐平私奔了。
那一年的她,因为不敢让家里人发现,什么都没带出来。
跑到半路的时候,她口渴的不行,姜乐平就从别人家的苞谷地里,摘了几片苞谷叶,做成了一个水杯,跑到别人家里,打了一杯井水来给他喝。
那时候,她觉得用苞谷叶做的水杯,真是浪漫极了。
这辈子,同样是在这个地方,何向军主动把自行车停下来,让接亲的兄弟们休息一会儿。
然后,从自行车把手上拿了一个军用水壶,递到胡琼芳面前。
“渴了吧?快喝点水,我妈一早烧好的,水壶也洗干净了,没人用过。”
“那你呢?”胡琼芳抬头看了一眼自行车,车把上只挂了这一个水壶。
她用了,何向军拿什么喝水?
何向军真想说,咱俩都是夫妻了,以后肯定能共用一个水壶呀。
但他不能。
毕竟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而且还都是一帮未婚的小伙子,当着他们的面,公然和媳妇恩恩爱爱的,那不是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吗?
于是,他指了指跟在后面的一个堂弟:“我用他的!”
胡琼芳点了点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咦?怎么甜滋滋的?
这是?
“这是茅根水,里面加了点甘草片。”
“妈说你今天出门子,肯定要跟家里人哭一场,到时候嗓子肯定疼,光喝白开水可不行,特意给你煮了茅根甘草水。”
胡琼芳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咱妈还精通药理啊~”
何向军突然耳根子一红。
算了,这种事情就没必要特意跟芳芳解释了,等以后日子长了,她自然会知道,这个家,真正自学过《本草纲目》和《本草图经》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