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漫音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假装迷茫地环顾四周。
“夫人,今日的安胎药府医已经熬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
“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跪了那么多人?”漫音四处张望,不着痕迹地给揽青递了个眼神。
后者虽有些迷茫,但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漫音每天都会给谢晚凝喝安胎药,她虽想走,但是孩子还是要照顾好的,因此也并没有多想。
接过药碗,试了下并不烫,直接仰起头喝。
快点喝完,她就能快点走了!
可是没想到,一碗汤药入喉,初时觉得身子暖暖的,很舒服,但很快那股暖意便充斥着五脏六腑,直至眼皮也暖得有些沉重。
眼前出现了重影。
她是个医者,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安胎药,可是为时已晚,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看见漫音接住她,对她说:“夫人别想太多了,先好好睡一觉吧,对胎儿也好。”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一丝声音。
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你给夫人吃了什么?有没有副作用?会不会对胎儿不好?”揽青皱着眉,万万没想到漫音说的她有办法,是这种办法。
漫音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只是普通的安眠药,夫人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肯定是劝不住的,我这才出此下策。”
揽青敛下眼神,默认了漫音的话。
两个丫鬟合力将谢晚凝挪上了床,又仔细地给她掖了掖被子,才离开。
“你守着夫人吧,我去找侯爷问问清楚。”揽青沉着眉眼,转身出了府,翻身上马,直奔大牢。
与谢晚凝四处打点才进了大牢不同,揽青几乎是畅通无阻地便进去了。
看见他的狱卒都纷纷背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而燕玄烨正躺在一个软榻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拿着一本书再看,旁边的桌子上还搁置着一个香炉,正袅袅生烟。
如若不是这冰冷的铁柱,谁能看得出来燕玄烨这是在坐牢?
“可是国公府又有了什么动静?”
燕玄烨常年习武,耳力极好,揽青一来,他便知晓了。
揽青小心地抬起眉眼,“没有,是夫人的事儿……”
“夫人回到府上便开始收拾东西,说是要离家出走,属下来问问侯爷的意思。”
燕玄烨拿着书的手一顿,眼底是说不出的神色。
“她要走,便叫她走吧。暗中多派几个暗卫保护她。”
揽青诧异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组织了下语言,“侯爷,您入狱以后,夫人一直都很担心您的安危,急得连觉都睡不好。”
燕玄烨抬起眉眼,“担心我?既然担心我,为什么还是要走?”
揽青知道燕玄烨说的不是这次要走,而是在侯爷入狱之前,夫人便已经谋划着要走了。
事情还要从昨日说起。
八百年不见面的李大人突然找上了门,都是男人,连揽青都看得出来,李大人对夫人绝对心思不纯。
夫人不在,李大人索性也就不装了。
揽青从未见过一个出身乡野的平民状元,能露出那样势在必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