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样也不相信燕玄烨会做出这样的事。
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谢晚凝知道,燕玄烨虽然表面上一直以狠厉面目示众,但那都是为了树立威信。
有人唱白脸,就有人唱红脸。
皇上就是那个白脸,而燕玄烨自然就是那个红脸。
皇上是一国之君主,应该仁义,受各方掣肘,许多事都做不得。
可是燕玄烨不一样,他本来就是个狠戾脾气差的名声。
他的存在,帮皇上做了许多皇上没办法做的事。
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演了一辈子戏,都只是为了让璟朝越来越好,所以谢晚凝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触犯我朝律法。
“误会?那他倒是给我讲讲能有什么误会?是冤枉他贩卖私盐,还是冤枉他让我父亲替他顶罪?”
廖兰珩的眼眶有些泛红,兴许是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那你两个兄长……”
“都受了牵连,目前被幽禁于家中。”
谢晚凝下唇颤抖,她知道廖家除了无心官场的廖兰珩,其余众人皆在燕玄烨的手底下做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兰珩你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去宫里求皇上重新查!”
谢晚凝目光诚挚,眸中闪着光,正要走,廖兰珩拉住她。
“你还怀有身孕,月份已经这么大了,就别再折腾了,这是我们男人们的事。”
本是句安慰关心的话语,但在谢晚凝听来却格外刺耳。
什么叫都是男人的事儿?
原来与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一样,兰珩也同样看不起女子……
谢晚凝眼睫轻颤,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事儿是我鲁莽了,你知道的,我就是……就是太压抑了,没处发泄,既然燕侯现在还没醒,还劳烦你等他醒了派人去我府上传个话,我再来。”
“轻月不可离我太久,我先回府。”
谢晚凝有些僵硬地点点头,便只来得及看见廖兰珩仓促的背影。
带着些许热意的风吹来,撩动谢晚凝的发丝,连带着心也一同被撩了起来。
她决定了,她不走了。
哪怕要走,也绝对不是现在。
虽然她不甘心只作他人妇,想要自己活得有价值,但现在燕玄烨需要她,她若现在走了,燕玄烨怎么办?
他无父无母,只有几个忠心的奴仆,孤苦伶仃,叫她实在不忍心抛下他,独自离去。
打定主意后,谢晚凝便暗中与李嘉荣书信往来,言明要放弃之前的计划。
而燕玄烨自从那日“醉酒发疯”之后,又许久都不曾出现在谢晚凝的面前。
谢晚凝也松了一口气,不必再做戏。
临近生产,全京城最好的稳婆和大夫已经被接进了侯府小住,时刻准备着迎接谢晚凝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稳婆说了,看肚子的形状应当是个哥儿。
谢晚凝说不上悲喜,总归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她都开心。
倒是姜伯忙前忙后,听到此事,喜上眉梢,连说几句要开祠堂去给燕玄烨的父母烧香——燕家有后了。
谢晚凝计划着要阻拦,毕竟她以后还是想要带着孩子一起走的,若是燕玄烨的父母在天有灵,万一怪她将孩子带走了可如何是好?
可是她还未来得及阻拦,便被一道圣旨打乱了所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