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坟地在树林深处,马车进不去。晏南机带着他拿上东西步行过去。
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来,也很偏僻,路上长满了荒草。晏南机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持剑,“跟在我后头。”
几道剑光斩下,这些草便齐刷刷地从根斩断。
“咱们这样公然旷工真的好吗?”萧洄踩着草堆往前走。
“不,我们是在出公差。”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萧洄哈哈笑起来,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这样好看的人。”
“……”手中的动作一顿,不久后传来一阵叹息,习惯了似的。
萧洄耸了耸肩,没觉得哪里不对。
越接近傅家坟地,路突然变得好走了起来。路旁的杂草前不久好似被清理过,如今还没长起来,比先前好走了不知道多少。
“这些年,除了你还有谁会来给他们上坟吗?”
晏南机摇头。
傅家死得那样不明不白,在大兴朝一直是禁止被提及的,一些傅家的拥趸,胆子大点儿的,私底下烧点纸钱足矣。但能像这般光明正大来上坟的,这么多年来只有晏南机和姬铭。
“哦对,我还有件事儿忘了问。虽然现在问有点不是时候,但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萧洄拉了他一把,严肃道:“姬子轩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喜欢的是你还是傅晚寅?”
两人今天默契地都穿了一套白色衣衫,萧洄的更轻便一些,最外头罩着一件薄纱。
晏南机伸手将勾住他的草拔。掉,低头静静看着他,说:“对你我不想撒谎。”
“所以?”
“你的猜测是对的。”晏南机顿了顿,说,“他喜欢的是我。”
“不过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你……别不高兴。”
“我就知道。”萧洄并没有他料想中那般生气,拍了拍手将衣服抽回来,下巴往前一努,道:“走吧,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少年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倒是比想象得好解决。
“等一下。”晏南机将长剑背在身后,沉寂的眸子里映着少年的身影。
明明让停下的是他,却什么都没说。
静了片刻,他忽而俯身,珍惜而郑重地在少年额头落下一吻。
一吻足矣,他们之间,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
说是傅家嫡系,其实不过只有三座坟茔。
傅家家主与其夫人合葬于一墓,嫡长子傅晚寅之墓在左
,嫡次子傅晚渝之墓在右。
三座墓碑静静立在那里,上面的字迹看起来很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