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和大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借着柱子和墙面遮掩住自己的身形,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大娘没有发现他们,提着灯笼十分娴熟地穿梭在交错纵横的胡同里。
沈玉宜和陆承景既要不被她发现又不能跟丢,这一路十分小心翼翼,紧紧盯着她的动向。
没多久,大娘穿出了胡同,又往前走了一段,然后停在一片湖水面前。
正是白天沈玉宜他们在沙丘上看到的那个湖皮,也是这个绿洲唯一的湖泊。
湖泊的周围没有多少高大的树木,基本上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沈玉宜和陆承景只能蹲在灌木丛里,努力隐藏着自己的身形。
他们发现,半夜来这里的不只大娘一个人。
继大娘之后,又有十几盏灯笼从不远处的胡同中走了出来。
每一个人都穿着白色的寝衣,提着一盏灯笼,表情麻木的走到了湖边。
他们全都赤着脚,一点一点往湖水里走去。
沈玉宜聚精会神地看着,忽然,一个灯笼照在了她的身上。
接着,一张苍白麻木的脸出现在了沈玉宜和陆承景的眼前。
他就这么死死盯着沈玉宜和陆承景。
前面那些正在往湖水中走的人也停了下来,他们全都回过了头,全都看向了沈玉宜和陆承景的方向。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尽的麻木和苍白。
丁香的忠告再度在沈玉宜脑海中响起:镇子上的人不喜欢晚上出门的人,如果你晚上在住处以外的地方看到了人,一定要装作没看到。
这个装作没看到其实是个很主观的行为,只要她能够让这些人相信自己没有看到他们……
沈玉宜咬了咬牙,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陆承景,忽然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这湖水附近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怪你,非得说这里风景好,还拉我往这种地方跑,有什么好看的?连个人都没有!走走走,回去睡觉!”
说罢,面不改色地掠过这个弯着腰拿着灯笼看着她的“人”,头也不回地往他们来时的胡同走去。
陆承景:“…………”
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沈玉宜出神入化的演技。
他有样学样,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连忙追了上去:“你瞧这月色多美,听我说!”
那提着灯笼的人缓缓直起身子,脑袋忽然转了180度,看向沈玉宜和陆承景淡然离去的背影。
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疑惑,这点疑惑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麻木。
其余的人也都转了回去,他们提着灯笼,缓缓朝湖内走去。
已经走进巷子里的沈玉宜回头看了一眼,彻底放了心。
还好,这些大半夜大灯笼的人,看起来跟梦游一样,脑子不太清醒,居然就这么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