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采容依旧浅笑道:“祖父与民女,皆是?问心无?愧。”
姜浮:“就怕闲杂人等搬弄是?非。”
冯采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须计较他人。”
姜浮的?脸色不由自主沉下来,挥退左右,等宫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之后,才慢悠悠道,“冯娘子,今日只有我们两人在?此,我说话就直接些?。”
冯采容三番两次地找上门来,她真的?烦都要烦死了,偏偏冯太傅还是?谢闻的?恩师,口头警告人家不听,拼得就是?谁脸皮厚一点。
冯采容:“愿闻其详。”
姜浮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容貌才学俱佳,天底下什么样的?男儿找不到呢?为什么只把眼睛放在?东宫这里?”
冯采容道:“太子妃直言不讳,那民女也说说心里话了。天底下的?男子这么多,可只有一个太子。恕我大胆,请问太子妃为何要嫁给太子呢?”
姜浮道:“自然是?两情相许。”
冯采容笑道:“太子妃还真是?…小女儿情态。”
又是?这幅举世皆醉她独醒的?模样,姜浮皱紧了眉头。
冯采容:“太子是?天下人的?太子,不可能是?太子妃您一个人的?。”
姜浮不服气道:“他是?天下人的?太子,却只是?我一个人的?丈夫,这有什么冲突的?吗?”
冯采容道:“现在?没有,可以?后总会有。太子妃何不大度些?,也好在?朝中上下也赢一个美名。”
“这种美名,我可不需要。”姜浮道,“说起来,我倒很好奇,冯娘子言之凿凿,是?哪里来得自信呢?”
冯采容道:“民女不才,但?自幼苦读诗书,有几分才学,若能辅佐太子,当成太平盛世。”
姜浮忍不住一笑,冯采容话里话外,都是?觉得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天真,可最天真的?难道不是?她吗?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诸如?张良萧何良才,是?要到君王的?后宫中去的?。”
冯采容被?这么一怼,笑容有破裂的?迹象,她辩解道,“我等女子,不能出入庙堂,常伴君王左右,直言纳谏,才是?根本。”
姜浮觉得主动权完全在?自己手?中,她终于摸清冯采容的?这一套逻辑了。
“前有应逐星,任东宫十率府重?要职位。后有宋燕时?,女子之身任职大理?寺。我家中堂姐,有幸被?国师收为弟子。女子中也有巾帼英雄,扫眉才子,冯娘子自命清高,可也看轻了自己许多。”
冯采容不复来时?从容,面上笑容褪去,“男主外,女主内,三纲五常,理?应如?此。哪有女子抛头露面,和男人共事的?道理?呢?”
姜浮道:“奇怪,你不想做劝谏君王的?贤臣吗?可哪有贤臣,不在?庙堂之中,而在?后宫呢?”
冯采容沉默片刻,方道:“应逐星、宋少?卿皆是?外戚,能得帝王恩宠,非凭借自身之力。令姐出身姜氏,百年世族之后,国师未免不是?看在?姜氏的?面子上。”
姜浮道:“你不也是?吗?冯太傅位列三公,崇文馆上任馆长,太子之师。而且我时?常疑惑,你总认为世家和皇权相对,可如?今看来,应、宋两家,包括你家,无?百年积累,和我姜氏又差什么呢?若不是?承恩侯,人心不足蛇吞象,做出贪赃之事,宋家风光,比我家尤甚。”
冯采容面上闪过一丝茫然,她自幼所受教育,就是?如?此。世家和皇权两相对立,世家阻碍了天下的?发展,乍一被?告知,冯家的?影响力也丝毫不弱于世家,微微有些?不可思?议。
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说得很对,冯采容摇摇头道,“太子妃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没有容人之雅量罢了。”
姜浮理?直气壮道:“我凭什么要有容人雅量?”
冯采容道:“为太子广纳妾室,开枝散叶,乃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