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渐夹菜的手愣了一下,好小子,他是姜渐,那他是谁?
噩梦
可是?马上?就轮到他了?,他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着头发道:“滕国公次子,滕光意。”
只?赵登临略一犹豫,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他现在官职不低,但?并无?世家关系错综复杂,在玉京中没几个人知晓他的姓名。
若不是?在人前,姜浮真要笑得前仰后合。
长史略微惊讶:“世子今年应该年近而立,未料到,看?起来如此年轻。”
滕新觉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出,只?能?陪笑着圆场,“世子的确如此,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才是?个弱冠的少年人呢。”
这场宴会?说得上?宾客尽欢,除了?姜渐,就连姜浮都喝了?几杯。这是?越州城特有的酒,名叫阿婆清,甘甜多于辛辣,很受欢迎。
没想到后劲却不小,姜浮虽然整整睡了?一个下午,但?酒劲一上?来,还是?觉得困倦。
她匆匆卸了?首饰,忙不迭躺到床上?,美美进入梦乡。
梦的景象自然是?光怪陆离的,她明明是?在越州,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魂魄好像飘回了?远在玉京城的东宫。
这里她只?来过一次,还在上?次探病的时候。
布置和之前看?到的别无?二?致,只?不过没有宫女太监来回走动。她四处找了?找,那只?笨蛋小猫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梦里也是?在夜里,窗户未曾关上?,冷清的月光从外面撒进来,度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霜,也给坐在窗前看?书?的谢闻度上?了?一层凄凉。
呀,怎么他也在梦里呀?
姜浮决意要吓他一下,故意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想要蒙住他的眼睛,玩“猜猜我是?谁”的无?聊游戏。
可惜她没有得逞,手轻易地穿过实物。是?了?,她这是?在梦里。
这里除了?谢闻,一个活物也没有,姜浮只?能?坐下来,低头去看?他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谢闻只?是?低着头,很久没有动作,她本来以为是?走神?了?,没想到一颗水滴在书?上?,把字晕染成模糊一片。
他哭了??
姜浮心神?一震,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她最近欺负人太狠了?吗?
正在她反思的时候,周身场景飞速变化,刚才还静谧安好的宫殿,此刻喧闹起来。
喊打?喊杀的声音笑起来,人的残肢散落在角落,土地不再是?寻常颜色,暗红得发黑,不知道浸染了?多少鲜血。
虽然是?在梦里,血腥味却如此真?实。
有箭矢的“嗖嗖”声音传来,她不是?实体,自然伤不了?她。
这箭是?冲谁来的呢?她似有所感,回过头去。
漫天箭雨之中,身中数箭的谢闻嘴角溢出鲜血,总是?挺直的身体此刻像是?失去了?伞骨的伞,跌落在地上?。
新鲜的血是?刺目的红色,在他的脸上?、盔甲上?蔓延开来,不远处有人撕心裂肺地喊:“殿下——!”
姜浮蓦地一下子惊醒过来,坐直身体,大口喘着气。
刚才是?做了?个噩梦,但?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明明不过须臾一瞬,此刻却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好像这一刻被拉长成无?数光阴,记忆逐渐被风侵蚀。
睡是?睡不着了?,更是?觉得气闷得很,她穿上?衣服,点燃烛台,准备到外面透透气。
刚打?开房门,正好看?到姜渐在外面,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发呆。她心中奇怪,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悄悄隐去脚步的声音,她挪到姜渐身后,猝不及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姜渐果然反应极大,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极大,在看?清是?姜浮的那一刻,把已经要出来的尖叫声活生生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