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从未这样仔细和认真地看过他。祁桑是那种浓郁的长相,清晰的眉骨往下连着高耸的鼻梁,眉毛长得整整齐齐,甚至无需修剪,上嘴唇偏薄,壁灯下,呈一种嫩红的颜色。
她用手指轻柔描摹着从眉心至下巴处所有五官的轮廓,心里想的是——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就好,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只是,这话她没有亲口说给他听,也很遗憾,没有亲口说给他听。
以至于在后来没有他的很多日子里,只要一想起这个夜晚,想起这句未说出口的话,就让她难过得想要掉眼泪。
……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清脆响亮。
过了半晌,才从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人将电话接起。
“你好?……手机?……哎哟哎哟,对不起嘛,我忙昏头了……啊?是今晚?我怎么记得是二十号?……好好好,知道了!我肯定来呀,放心吧。”
卓娅挂了电话,赶忙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连上充电线。
她按了按开机键,果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难怪电话都进不来。
她叹口气——差点就得被倪苓的唾沫淹死。
今晚是倪苓的三十岁生日。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和卓娅哭天抢地了一通,说什么也不愿面对要迈进三十大关的这一事实。
只是没出几天,她又突然想明白了,年纪上涨这事儿的确没法强求。
不过三十岁不能马虎,她说无论如何也要大办一场,位置都订好了,就在弥湖,最近新开业的一家西餐厅。
最近基地事多,卓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竟把倪苓生日也记错了。
这已是她陪倪苓过的第三个生日。
距离那件事过去,也已有了两年多的时间。
才刚休息一会儿,办公室门又被“咚咚”敲响。
“进。”卓娅蹙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起来。
她昨晚熬了个大夜,头痛得紧。
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卷发长裙的女人,是叶舒。
自从羌颐一系列的琐事都被解决了之后,卓娅和她才算是又重新见面联系上。
“大忙人~”叶舒边晃着手里的黄色手提袋,边“噔噔”地踩着高跟走到卓娅桌前。
“是你啊。”她呼出一口气,声音一下就卸了劲。
卓娅屁股又粘回座椅上,索性合上眼。
“什么叫是我啊?你多没良心呀娅娅,我这紧赶慢赶地去给你取礼服,你就这么对你的恩人,伤心死了。”
叶舒声音偏细,一夹住嗓子说话总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卓娅睁眼求饶,好让她不会没完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