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奢侈地想过,这份开心是他给予的。
从小到大的所有与卓娅在一起的记忆如同被淬过的火一样滋滋冒上来。
火也烧越旺,一下子烧干了他心房里所有的水。
他也不知在那方冷冰冰的板凳上坐了多久。
只知道,原本微弱的光线变得更暗了些,再一晃神时,便是屋内灯已亮。
“来了啊。”他也不抬头,只从嗓子里压出一声。
“!”祁桑背对着他正摸着灯座,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好一跳。
他回头,“你坐这儿干嘛?”
“困了,坐会儿不行?”布苏撩了把额前散下来的头发,一脸困倦的样子拍拍祁桑肩膀后向里走。
“睡觉去了。”他说。
祁桑只看着他从眼前与他擦肩过去,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他试探问:“没事吧?”
布苏搔搔头,一面背着摆手,“能有啥事?赶紧洗洗睡吧你。”
“真没事啊?”
祁桑还是想确认刚才他是不是也在场。
“有病啊你?神神叨叨的。”
挺正常的说话方式,符合他一贯风格。
祁桑松口气。
“行行行,你去睡吧。”
“神经。”
布苏留下这么一句,回了房。
月色依旧,世界一片皎洁。
祁桑倚着门而站,手不自觉摸上右颊,仿佛上头还留存着卓娅嘴唇的温度。
“笑”是一种很奇特的表情。
有时,它会不受控制,正如现在。
正想着,手机里来了消息。
卓娅问他:“到了吗?”
他向外走了走,拨通电话。
卓娅那头倒是接得很快。
“怎么打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声音略有些下沉,像是正趴在床上。
“想听你的声音。”
“干嘛呀,怪肉麻的你。”
“很肉麻吗?”他没觉得。
电话那头却肯定,“很肉麻,非常肉麻。”
“只是说实话。”
卓娅轻轻一笑。
祁桑总有种本事,把最柔软窝心的话说得严肃。
“你的实话真的好多。”她说,“你在屋里?”
“没有,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