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朝他翻了个白眼。
“诺,你写。”
祁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塞了笔进来。
“真不是送给我的?”他听布苏对卓娅这样说。
眼前,布苏和卓娅走在一起,肩并着肩站在他前方。
“哎。”
快速写好之后,他也过去。
卓娅举着灯放飞,河边有风,吹起她的鬓发,烛火在她眼睛里不断曳动,继而顺着眸子向上。
他的视线里是她,而另一个人的视线里,也全是她。
布苏和他对视,却没说话。
三个人的灯相继升起,他的愿望别无其他。
——她的愿望可以实现。
夜空下,他清楚地看到卓娅的灯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他了然,也愿她做一只梦想中能飞的鸟。
*
自由,万事都由自己。
对卓娅而言,这好像是个极其奢侈的愿望。
——被人抛弃,由不得自己;一个人独居,由不得自己;始终被困在羌颐,由不得自己。
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容易知足的人,但其实,根本不是。
羌颐很好,所有人都很好,这一点她从来不否认。
可这样的好,于她而言,有如囚笼,她则是那笼里的困兽。
为了这里这些千般万好,她才动弹不得脚步。
每一个人说她机灵,说她乖巧。
他们将她捧到天上,抓进心尖。
但只有她心里最知道,她叛逆,她想出逃。
不是有多渴望外面的世界,只是想有一次自己做主的权利。
这样的想法很自私,或许会被人说成不识好歹。
好几次,她萌生出这种想法之后晚上便会做梦。
梦里,千百双手伸向她,他们唾骂,说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于是,在醒来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要对得起别人、对得起收养她的秦长老。
放完灯回去,三人看见隔壁小子蹲在门口哭。
“怎么了小豆?”卓娅问他。
小豆看到来了人,麻溜地擦干眼泪,吸了两下鼻子。
“他们都欺负我,欺负我!”他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