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远黑了脸,迎面朝着季演走了一步,压低语气,变得温柔,道:“那天真的是误会,我和季星宝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之所以扶着我进屋,只是想制造误会,让你我吵架感情破裂罢了,真的,我不骗你,那天之后,我就不理他了,他,他大概也是知道了我的心思,打过几次电话,来找过我一次,就再也没动静了,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季演偏了偏脸,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似乎是在想什么一样。
好半天才开口,道:“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若是喜欢他,或者你们互相喜欢,大可以在一起,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和你结婚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他没回来之前,我可以心安理得,觉得反正和你领证结婚的人是我,哪怕阴差阳错,也没关系,我可以将错就错,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可是……”
“可是他回来了,所以也该回到正轨了,你心里有他,他也爱你,我这个半路来的插足者,确实该物归原主,让一切回到原位,而不是继续一错再错,我知道,你觉得婚姻不是儿戏,既然已经结婚了,哪怕阴差阳错,也要继续下去,可是,霍思远,你问问你自己,真的能继续吗?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他的位置了吗?”
边说,边抬起头,假装淡定的望着霍思远,执着的等一个早就知道真相的答案。
霍思远哪敢沉默,赶紧表态,语气急躁,道:“我没有,阿演,我真的不喜欢他了,那天他来找我,我真的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说我们两个没有可能了,那天张特助也在办公室里,我明确告诉他,我们两个不会有可能了,以前确实喜欢过,但是现在,桥归桥,路归路了,喜欢他不要再纠缠我,也不要执着于过去无法自拔,是他先离开的不是吗?我为什么我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他?我不可能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更何况他做了我根本就不会原谅他的事情。”
季演眼睛亮了亮,又迅速暗淡,小声辩解:“你觉得我会信吗?霍思远,你骗了我太多次了,我都不知道哪一个你才是真的你了,我本来就想要原谅你了,可你总是相爱我要原谅你的时候,弄出一些降低印象分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我都记得清楚,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你了,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可这一次,你和季星宝之间,我还是没办法不放在心上,所以霍思远,等什么时候,你的心里腾干净了,你和他再没有任何瓜葛了,我再回家吧,反正结婚证在那里,我又不会胡来,所以,你回去吧,最近这段时间,别来找我了,我要忙课业,还要做兼职,还有一堆重要的事情要忙,我真的没精力,也没办法分心,再来处理这些伤心事了,你明白吗?”
霍思远猩红着眼,一脸受伤地看了说这些话的季演好半天,才哽咽着嗓子,沉声道:“随你吧,你高兴就好了,你让我怎么做,那我就怎么做,只是季演你别忘了,一个人伤心久了,难过久了,也会有心无力,不想再去爱一个人的。”
说完没等惊讶的季演张嘴说什么,他就转身,毫无留恋的坐上车,离开了。
可他没看见,后视镜里,那个一直曾等待他的少年,却是先湿了眼眶。
是啊,一个人失望攒多了,就失去爱一个人等待一个人的能力了,霍思远,你明明也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让我一次次失望呢?
是真的觉得无关紧要,还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霍思远开车走远后,才敢抬眸,看着后视镜的位置。
那里已经看不到季演的影子了,看不见那个在黑夜里,直挺挺的站在那,小小一个的他,虽然也看不见他的难过,还有他的一切。
他有些哀愁的叹气,想到季演刚才说的那些话,越发觉得心里堵的不舒服。
他半个月没见季演,和季演半个月没见他,大概是一样的心情吧?
或许那人更糟糕一点,毕竟他那个时候住在他家里,总有种寄人篱下的破碎感。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他住在自己家里,有家人还有朋友。
他有些懊恼地开车去了郊外,将车子停在那里,自己坐在驾驶室,抽了一棵又一棵的烟,从天黑到天亮,彻夜未眠,烟屁股攒了一大堆。
季演也是一样的,昨天晚上霍思远的突然到来,导致他这些天本来就不是很好的睡眠,更加雪上加霜。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耳朵边全是室友们沉沉的呼吸声,唯有他,唯有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霍思远,无论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所以急火攻心,出现意外
季演是下午四点多,众人突然结束兼职,心慌回宿舍,推开门的时候,才被人发现晕倒在地的。
那时候距离季演昏迷已经过了整整快一天的时间,他还没清醒的迹象。
众人赶紧从门外跑进来,焦急地叫他,却发现怎么也叫不醒,才急急忙忙地背上他,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急诊科里,众人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医生推着担架进去很久,才推开急诊室的门,走了出来。
众人赶紧迎上去,七嘴八舌地问话。
医生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来,眼神平静看着这些人,情轻声道:“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上火,加上早上没吃早饭,所以晕倒了,对了,很不巧,晕倒的时候头部撞到地板砖,造成了轻微脑震荡,大概得一天之后才会清醒,你们谁是他的家属?”
众人都摇摇头,道:“我们都不是,我们只是他的朋友。”
医生点点头,看了看他们,轻声道:“那给他家里人打个电话吧,现在情况虽然不算太严重,不过,也不轻了,家里人来看一眼,总是放心的。”
楚停风点点头,还是听了医生的话,决定给季演的家里人打电话。
本来,他手里拿着季演的手机,翻了翻电话联系人,是想给霍思远打电话的。
毕竟他们两个算是合法夫夫,若是打电諵楓话给霍思远,让他看见季演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大概率就会和好,不会再吵架了。
可是,他的手指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半天,不知道怎么,就是按不下去。
到最后,还是木辞熙看不下去他这么磨蹭,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拨打了通讯录上开头的号码。
段星悠本来正在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先去菜市场买点菜,好回家做饭,季演的电话突然打来,他还有些意外,心里也有些欢喜,就笑着接起来,问:“怎么了阿演?大周末的,怎么有时间给哥哥打电话?还有,这周怎么没回来?”
木辞熙不知道电话那头陌生的,自称是哥哥的男人是谁,但想着季演能把他放在通讯录顶端,大概也是重要的人,就轻声道:“那个,我是阿演的室友,您现在有时间吗?可以来医院一趟吗?阿演出了点状况。”
段星悠一下子懵了,语气焦急地询问:“阿演怎么了?你们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去。”
木辞熙:“在a大附近的专科医院,我给您发给定位,您过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