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厚厚的一?叠,共有二?十张。
陛下想应该暂时够润润用的了?,如果规划路线妥当,即便欲自由自在地去天涯海角也能?做到了?。
万一?日后?真不够了?,润润再来跟他?要。那时候必然已暌别经年,他?和女儿也好再见一?见她。
陛下解释清楚之后?,将路引交给润润。“拿好。”
这可不是假路引,每一?张皆货真价实、加盖官府红印的真路引。
润润收下,百感交集。
这样的东西,她自己自然万万弄不来的,陛下却信手拈来。有陛下帮她逃离皇宫,当真事半功倍,易如反掌。
看?官印审批的日期,乙酉年暮冬正月——原来她刚一?提出?要走,陛下便为她做好这些事了?,只是迟迟没拿出?来。他?曾多?次问她愿不愿留下,后?来放弃了?。
他?是个深思?熟虑的人,即便帮她逃离他?自己,也前后?思?索得如此周全。
润润眼眶愈加有些酸软。
陛下见她神色颓靡,关切问,“怎么?啦,哪里?不妥当了??”
润润摇摇头。
陛下爱怜横溢,薄薄的唇,贴在她的眼睫毛上,吻去她咸咸的泪水。
他?倒希望她早些把这些路引用完。
这样的话,她会不会回皇宫看?一?看?他?呢?
“不要哭。润润的心愿马上如愿以偿了?,为何要哭。”
他?的声线也微微低迷,
“朕更期待看?润润笑笑。”
印象中,她就没怎么?对他?笑过。
润润欲扯出?一?个笑,却扯不出?来。
“陛下这么?做,真的甘心吗?”
他?诚恳摇头道,“自然不甘心。朕心里?是绝不愿让你走的。”
若非产子时看?她那样痛苦,那样备受煎熬,他?还不能?下定决心放她走。
“但?润润非要走,朕有什么?办法。”
这些年来,叹石中火,梦中身。
陛下也算想开了?。
他?想让润润知道,他?是她朋友,盟友,坚强后?盾,而非处处阻拦她的敌人。
至于亲人不亲人,夫妻不夫妻的,已无所谓了?。
“偶尔让你想起?我这个旧友,也好。”
润润伤然咀嚼他?话语的意思?,泪腺分泌得更厉害些。
从前是忘不了?,他?的不好。
此刻又忘不了?,他?的好。
“谢郢识。”
润润的情绪积累到极点即将崩溃,仰起?头来哽咽着,定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