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一身大红喜服,安安静静躺在石室中的水晶棺里。若非面部苍白得不见丝毫血色,胸口也毫无起伏。看上去,就像只是陷入了沉眠一般。傅景霆还在发愣之际,徐月已经走进石室。他蓦然醒神,紧随徐月之后跨入其中石室中温度很是阴冷,就像隔了层什么看不见的屏障似的,一进来,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就起了层鸡皮疙瘩。进来以后,发现这石室比在外面看时空间更大。除了躺在正中水晶棺中的女尸外,石室四周的墙上,还靠着许许多多涂着大腮红无睛纸人。每一个纸人手中,都拿着或唢呐或锣鼓等乐器。傅景霆看到那些纸人的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几天午夜时分准时响起的乐声是从哪儿来的了。他看了看智脑时间,此时刚过晚上七点不久。而古宅中乐声的源头在正堂之外。所以,等到快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人来将这些纸人搬过去么?还是说这些纸人会自己过去?它们难道能动?傅景霆蓦然想起九年前那次巡游国祭。那一次的国祭场地,「酆都鬼市的幻影」之中,好像也有这种纸人。同样,鬼魂这一概念,也是在那次巡游国祭之后提出的。徐月已经去到水晶棺材前查看,目光细细打量着其中姿态安详宁静的女人。那身大红喜服似已将她的身份昭示得明明白白。不过徐月从未看见过新娘的正脸,只瞥见过她盖着红盖头,同新郎官拜堂的场面。所以她也不能确定,眼前这位躺在水晶棺里的新娘,和她第一天见过的那位是不是同一个人。她的目光移向女尸高高隆起的腹部。第一天的那个新娘也是怀着孕的吗?徐月去记忆片段里找了找,发现看不出来。她又感知片刻,没有从女尸腹中察觉到任何生机。说明她怀的是死胎。只是胎儿是何时死亡的,这对新人又为何一直让死胎留在新娘体内,都还不明。且暂时无法确定。若是胎儿很早就死亡,新娘不会没有察觉。若胎儿是在新娘身亡后才死亡,生机不会消散得那么快,变成现在这样,腹中只见漆黑的死气和煞气。除非另有蹊跷。徐月若有所思,直起腰,向身后看去。傅景霆的注意力还在四周那些纸人上。徐月走过去,傅景霆的目光一下就被她吸引。途中不可避免的,视线又扫过那具水晶棺中的女尸。兀的,他想起上一期发生的事,就顺口问了句。“这次怎么不担心让我看见了?”“啊?”徐月愣了会儿,然后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上一期那些尸骨的事。就道:“哦,这里是鬼域啊,这具女尸其实是鬼,又不是真的尸体。”傅景霆:“”他随即看向水晶棺中的女尸:“既然她是鬼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动?”徐月朝着旁边的一个纸人走去,然后说:“因为她也要服从鬼域中更强的那道执念。不到她出场的时候,她就只能在这里扮演一具尸体。“你可以理解为,现在这座鬼域,是一场大型的情景重现。“只要没有外力主动破坏,它就会一直照着这里的过去演绎下去。“直到来到鬼域主人生前死亡的那一刻,再然后不停重演。”傅景霆听她说着,又看她扒拉出一个纸人。而后不知道她做了什么,那个纸人的脸上,竟慢慢显露出一个金灿灿的巴掌印。傅景霆:“”他想起第三天晚上,他和徐月去正堂外查看情况的时候,徐月对着空气甩的那一巴掌。他还以为她只是因为犯起床气而习惯性抽风。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做准备了么。徐月把那个脸上有金色巴掌印的纸人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然后又随手松开,任由其重新倾倒在石壁之上。她伸着脖子四处张望了下,像是在寻找什么别的东西。傅景霆也跟着看了看四周:“在找什么,我来帮忙?”徐月慢慢收回目光,摇头道:“不用。等时间到了就知道在哪儿了。”等时间到了?傅景霆疑惑地看着她:“徐老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次灵异事件是怎么回事了?”徐月沉吟片刻:“不算。我只是对这几天在鬼域里发生了什么有所猜测,至于灵异事件的成因,我现在还不清楚。”她看着傅景霆不解的神色,顿了顿,说道:“比如你知道傲来市曾经发生过一起连环杀人案,而其中一名死者被缔结了阴婚这件事么?”傅景霆一瞬便是回忆起九年前那次巡游国祭。他当然知道,毕竟那是起时隔多年重新翻案的重大刑事案件,和那次巡游国祭一起上了热搜。,!印象不可谓之不深刻。傅景霆下意识侧眼看向水晶棺中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尸。“难道她也是”“嗯。”徐月说着,也看向水晶棺,“疑点就在于,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结了一次婚后,又要再结一次阴婚。而且”她看向傅景霆。“在昨天死去的新郎——“他是自杀的。”傅景霆瞳孔一缩。天色越来越暗。盘踞于古宅上空的煞气,也在越变越浓。有如乌云滚滚,压城欲摧。王秋儿站在安全区的烛光边缘,抬头望着被煞气遮蔽的天空。耳边,好似响起一个人的苦苦哀求。她在不停地说:「求求你」「送我们解脱」「不要让他再错下去了」那声音就在耳畔,一直不停歇,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王秋儿眯了眯眼睛。母子煞。很快就要成型了。傅景霆和徐月坐在石室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待着时间过去。突然,某一刻,徐月拉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直勾勾看着石室里边,说:“注意点。”傅景霆刚想问要注意什么,就看见那些本来软软靠在石壁上的纸扎人,不知何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他一怔,下意识屏住呼吸。那些如同真人一般立起的纸扎人,在短暂的停顿过后,有序的排成一列,慢慢向着石室外走去。:()于是我去了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