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陈行谨垂下眼睛望着我,黑发垂在胸前,却又笑起来,“小时候真不该给你看这么多电视剧。不过,也没关系。”
他道:“来玩纸牌吧,我们以前玩的那些。”
没多时,门再次打开,05戴着手铐与脚铐,硬生生被推到了我和陈行谨面前。他的伤口被简答包扎了一下,毫无血色,动作迟缓。
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这个书桌前,陈行谨将扑克牌推过去,“洗牌,然后抽四张,然后谁最接近你的总和,算谁赢。”
他的身姿稍微直了一些,道:“五局,如果你都赢了——”
“你会放我走吗?”
我打断他的话。
“不,你还是会死。”陈行谨否定了我的回答,轻笑起来,“但我就给你控制器。”
“你居然拿这个当赌注?”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赌注大点,才有意思。”陈行谨凝着我,身子靠在椅背上,呼出了轻飘飘的气,“两个最低贱的下等人用一场赌局决定联邦政府的最高统领,影响财团巨头的未来走势,左右无数民众的情绪,说不定还会在历史里留名,没什么比这个更有意思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道:“输了呢?我可没有筹码了,横竖都是要死的。”
“不,你有。”陈行谨话音很轻,继续道:“这就是你的筹码。”
他话音落下,一个视频陡然弹出,骤然叠在了正在会议的直播前。
那是五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喀左尔被困在狭窄的房间角落,一处像是某个颇为僻静的疗养院,亚连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沉睡。会议上,一个镜头紧紧跟着艾什礼。还有一处,摇晃的镜头里,我依稀看见季时川的背影。最后的格子里,是在会议中的迦示。
我大脑一片空白,神经颤栗起来。
陈行谨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后,强硬地掰我的头,逼着我盯着视频里的人。
他道:“输一局,杀一个。”
我听见05吸着冷气的声音,他在惊讶于这么近的镜头,说明行动小组里已经有了摩甘比的人。
“放心,不会立刻格杀,等会议结束后再清算。”陈行谨的笑声爽朗了下,带着些轻快,“别难过啊,他们会提前一步下去陪你,不是很好吗?”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我崩溃了,看向陈行谨,吼了起来,“你到底想逼我到什么时候?!”
“我还以为你会先惊讶,我怎么凑齐的五个人,又花了多少时间派人潜入。”陈行谨的手指敲了下桌面,05深呼了口气,开始洗牌。他继续道:“你为了他们违逆我,那他们就应该有陪你死的觉悟。”
“又要退缩了?”
他问。
“我
()不想跟你说话!你去死,去死!去死!”
我攥着拳头,死死地凝着陈行谨。
他垂着眼,也望着我,那是一种贪婪而又阴郁的眼神,“以前不是总缠着我让我陪你玩这个游戏吗?为什么不敢了?是害怕,一旦有人死了,你要负责任是不是?如果是这样,从一开始,你就该待在我身边。”
“但你选错了,每一次,都选错。”陈行谨扶着额头,又笑起来,“你看,做事狠不下心,爬到这么高有什么用,谁都保护不了。”
我听见手铐与桌椅颤动的声音,低头才发现,冰冷的手正在颤动。
陈行谨道:“你没有多少时间思考了,或许,我应该让你开心一些。”
他话音落下,我心中的郁结与崩溃骤然消散,连疲乏、无力、痛苦也像是轻飘飘的纱网一般被风吹走。负面情绪消散,紧绷的神经一根根松懈,我几乎忍不住咧着嘴,想要笑起来。在察觉到情绪袭来的瞬间。
但这快乐却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消散了。
陈行谨扶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脸上有了些潮红。
我的腰部佝偻起来,垂落的头发贴着我的脸颊,我几乎感到肌肤上蔓延的热气。许久,我嗓音沙哑地道:“好,我玩。”
05抽了四张,他算了算点数,道:“二十二点。”
随后他开始发牌。
我掀起两张牌,4和q,十六点。我又看向陈行谨,7和2,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