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大半分量下肚,见他吃饭的速度渐渐慢下来,金发男人才若有所思地上前。
原本轻笼在腰侧的手移到腹上。
“吃不下就别夹了。”
上次晚饭时他就发现,少年会下意识将属于自己那份全部塞进胃里,不管分量是否合适。
“你煮太多了。”松田伊夏道。
他不知道安室透到底往里面煮了多少面条,又或者是拉面在碗里无限繁殖了,甚至有种越吃碗里剩得越多的错觉。
安室透自然道:“没事,我一会儿吃。”
松田伊夏微眨眼睛,一句“这是我剩下的”尚未脱口而出,又重新咽了回去。
昏黄光影之下,黑卷发男人端过他吃不下的餐食时的神色和此刻重合,如同另一个家渐渐笼罩在昔日早已破败的旧址之上。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敛眸。
眼神有点落寞,又有点开心。
安室透注意到他瞬间的沉默,却没有出声询问。
男人只是加重些许手劲,声音带着笑意,丈量下方的弧度:“确实很容易鼓起来。”
松田伊夏假装没听见,错过头去,只露出一片潮红的耳尖。
得益于咒术师的恢复能力,临近傍晚时松田伊夏已经能正常活动。
安室透靠在门边,看他将衣服一件件穿好。
浑身暗色,长裤和长袖挡去了一切痕迹。颈环上的紫灰色宝石隐藏在高领之下。
乍看下去,浑身只有黑、白二色。
只有侧过头时,才能捕捉到右侧眼眸那转瞬即逝的猩红。
仿若世界的色彩在他这里突然暗去。
如刀刃般锋利、冷抑。
好似顷刻间又变回那个杀伐果决的组织成员、冷漠残忍的诅咒师。
唯有自己触摸过冰冷躯壳下的柔软。
这个认知让男人喉咙泛起些许痒意。
踩上马丁靴,带着一串利落的脚步声,松田伊夏走进。
喉咙瞬紧。
被拉拽着领口向下,黑卷发少年的嘴唇稳过他滚动的喉结。
猩红的舌面一闪而过。
“走了。”他道。
又被人揉着后脑柔软的发丝,在唇角补了一个吻。
“……我送你。”
最后少年还是坐上了安室透的白色跑车。
比起坐他现在还是更习惯于站着,毕竟后臀的刺痛痒麻未彻底消失。
轻微刺痛让他想起另一件事:“安室先生,你不生气了吧?”
安室透扬眉,并没有立刻回答。
不会吧!昨天那么过分了还在生气?
他轻了轻嗓子:“你昨天不是都相信我了,但是只是为了方便调查咒灵,绝对没有——”
“其他也没有?”
少年信誓旦旦:“没。”
在离目的地三条街的位置,松田伊夏率先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