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西装和礼服在这场宴会中并不罕见。但那处暗色实在过于浓重,好似鸦羽般,卷曲的发丝衬着白皙的脸。没有喧宾夺主的配饰,也没有过于用力的妆容。灯光自上方投落,纤长睫毛投下阴翳。黑色正装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身形,突出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临界。熊日健利摩挲着酒杯。那张脸张扬,五官漂亮到锐利,但眼角眉梢仍能窥见尚未长开的青涩。有意打探过他消息的都知道他喜欢年轻、清纯的类型,所以那位经纪人今天带来的新人也多走这个路线,黑长直发,白色裙装,脸上是一派复制粘贴的楚楚可怜、清纯动人。清纯,但是不青涩。那是妆容和衣着没法装出的气质。对方看上去并不像是被经纪人带来的,也许不过是某家的小少爷,于是男人只是看了几眼。但对方却迎步上前。“你好,熊日先生。”黑卷发的少年咬了一下下唇,小声道。熊日健利有些惊讶,他这才仔细打量对方,从那张脸上看见了隐约的纠结和不情愿。很熟悉的神色,之前不少碍于经纪人要求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爸爸为了赚钱打了很多工,皮肤都晒成了黑色,头发也黄了我付不起医药费还有学费。”眼睛笼上了一层薄雾。好似一转眼,他真的有了一个早逝的妈,病重的爸,年幼的妹妹,只留下破碎的他。熊日:“?”打工打太多头发黄了皮肤黑了,还有这种病吗,难道是他孤陋寡闻了。他递给对方一张纸巾,低声安慰:“别哭,这么漂亮的眼睛哭起来就可惜了。”少年连忙用餐巾纸挡住眼睛,眼角都被擦出绯色:“谢谢。对不起,只是阿星姐说”“没关系,乖孩子。”男人低声道,“我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和前妻离婚以后就很久没见过他了,以后你也可以常来陪我,把我当父亲。你今年多少岁?”“真的吗?”他咬了一下嘴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慈爱,“谢谢您。”松田伊夏瞥了一眼不远处,遥遥和一双紫灰色的眼眸对上视线。安室透就站在远处灯光照耀不到的暗处,背对着身后巨大的落地窗,霓虹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照亮金色的发丝。却给那张表情冷凝的脸,镀上一层漠色。前方,灯光之下,松田伊夏的一举一动是如此清晰。他看见少年笑起来,脸上闪过恰到好处的羞赧。眼睛越过熊日健利的肩膀,直直看向自己。“谢谢先生。”故意将口型做得格外圆而标准,“我过半年就快17了。”因为抿过香槟,嘴唇被润开,灯光在上面投下细碎斑斓的闪。那枚小巧的舌钉就这样展现出来,刻意换过的宝石面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夺目的光彩。刻意的、乖巧的、毫无保留的。展示出猩红的舌面,贯穿了红舌的钉饰,尖锐的犬牙,纤长的脖颈,和上面黑色的颈环。只一瞬间。安室透看见熊日健利那双精明的眼睛眯起,眼中瞬时闪过深沉而狂烈的暗色。他见过太多这种被精虫塞满大脑的蠢货,只一眼就能知道对方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放置于身侧的手倏地捏紧。
熊日健利呼吸骤然一滞。下一秒,他迎上了对方的眼睛。红色的眼眸中,妖邪的多瓣重莲纹路一闪而过。脑内原本只是闪过的念头愈演愈烈,他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肩膀:“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被他的手掌罩住的肩膀不自觉畏缩了一下,眼睛倏地湿漉起来,少年想看他,但只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好。”声音有点抖。他被对方带着离开宴会厅,在这场宴()会上搭伴离开的人太多,甚至没人多往这边看一眼。()安室透目送他们离场。?兔子店长提醒您《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节。完整章节』()有客人过来,询问他是否可以去客房为他倒一杯葡萄酒。金发男人扬起几近完美的笑容。手下动作标准而利落。鲜红的酒液淌进玻璃杯。没有收敛自己周身的气息,他举手投足带上属于波本的底色,蛊人而危险:“请慢用,先生。需要其他服务可以找那边的服务员,现在我需要上楼去为一位先生善后。”说罢,他放下红酒瓶,头也不回地离开。——“唔——!”松田伊夏踉跄了一步。他太过紧张,在走进来后不小心撞到了柜子,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对不起!”少年立刻蹲下身去捡,小心将钥匙扣和一张颇有质感的纸放在一起,“这个”“没什么关系。”熊日健利看了一眼,并不在意。松田伊夏面露难色:“很贵吧,我好像不小心把他搞脏了。”他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捡一些工作来让手上忙起来,于是走向尚未关闭的门,小心关上。手指一翻。透明的塑料硬纸卡在合拢的门缝之中,恰好抵在门锁位置。大门悄无声息地合拢。“一张邀请函而已。”熊日健利兴致正浓,什么承诺都往外抛,“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轻往前推去。少年顺势坐在床边。他眼中闪过满意:“好。现在仰头看我,把嘴张开,让我检查检查你的”“45秒。”松田伊夏眨了眨眼睛。男人:“什么?”“从我进入房间到现在,45秒。”少年看向后方的复古时钟,嘴角笑意更甚,“58秒。”他看向熊日健利身后,目光闪了闪。“哎呀,居然刚好一分钟。”“你到底在啊!!”男人伸出手,尚未落在对方身上,就发出一身刺耳的惨叫。手被反折在身后,骨头发出骇人的咔嚓声响。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来不及转头,身后那人就用力踢住他腿窝位置。双腿骤然泄力,他直接跪倒在地上。一只手从后面伸出,白色的手套一尘不染。手背漫不经心地拍过侧脸:“你刚才让谁把嘴巴张开?”声音里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熊日健利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他仰头看去,只见原本青涩又可怜、被迫来做金丝雀的少年一改刚才小心谨慎的坐姿,双腿交叠,慵懒地靠坐在床上。他弯起眼睛:“一分钟,亲爱的,你来得真是刚刚好。”熊日健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原本集中在下方的血液直冲大脑,大喊:“你们仙人跳!!!”后脑一疼。枪身毫不犹疑地砸上。安室透一字一顿:“闭、嘴。”“你没资格现在说话。”哇哦。松田伊夏眨了眨眼睛,在那双紫灰色的眼睛看来时,他毫不遮掩地做出口型:“你生气时真辣。”要不是一会儿l还有事情要做,他似乎还想在话尾追加一个轻佻的口哨。安室透眸色暗沉,硬是被对方气笑了。松田伊夏对把他惹生气这件事情有独钟,也知晓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每一次都精准地踩着雷区蹦蹦跳跳。他拒绝对方穿那套裙装时就曾紧盯着,一字一句告诉他不要习惯把自己当筹码、当物件,无论何时都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结果对方跟没听见一样,转头就把自己当诱饵抛出去,没有外在打扮,他倒是还有三百六十五种方式折腾。好言好语说的话根本听不进去,严肃警告着说的也只是当时点头,转头就忘得一干一净,非要结结实实吃一顿教训才能老实听话。——不对,说不定这种方式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莫名其妙,他好想向某人申请:松田阵平,既然我已经代你之责了,我能不能揍你弟屁股?这小孩真是嘴上说半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