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死了。”三井直川垂着头,低声喃喃。
金发男人表情一僵,反问道:“什么?”
“我说,她早就死了。她早就死了!”三井直川拔高声音,伸手拽住地毯,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连续两个月的失眠和紧张已经完全将他的精神击垮。
“在那个工厂里,你们塞进来的实验室前面的楼梯那里,她从上面摔下去了!她早就死了我跑过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脖子全都折断了。”
安室透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气,他将骤然捏紧的手放置于身侧,笑容里有一丝勉强:“这个时候,三井先生就没必要说这些鬼故事了。”
“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看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脖子折成那样根本活不了,我、我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已经把那些东西喂到了她嘴里”
他曾经无意间听到研究员讨论那些禁忌的词汇,起了一身冷汗后匆忙离开。
本以为这段记忆早已忘记,没想到在那个时候又如同暗示一般在脑内响起。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冲进白天空无一人的实验室,拿走了几l颗放在实验架上的东西,塞进了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妻子嘴里。
“然后我跑去外面叫人,找医生,等带着值班的人回来她就坐在那里,就冲我笑,说自己只是脚崴了,没必要叫大家都过来”三井直川佝偻着腰,“她脖子已经完全恢
复原样了,连身上摔破的伤口都没有,甚至在回来后不久()”
安室透忽然想起上午见到对方妻子时的场景。
女人伸手同警察相握,那只苍白的手上分布着青筋,修长漂亮。
没有半点皱纹。
他低声:她变得更年轻了,是吗?≦()”
三井直川呆在原地,打了个哆嗦。
——窸窸窣窣。
像什么东西剐蹭着墙壁,又像是风吹起树叶,让柳条和树叶相互缠绕碰撞,发出的声响。
又像衣料摩擦。
十点过,其他设施全数熄灯,这条位于幽寂走廊后方的舱室更为寂静,只剩下前后两盏绿色的通道应急灯在发出昏暗的光。
松田伊夏感觉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又或者说是这个感觉。
在片刻沉思后,他脑内一道寒光闪过,倏地想起缘由:
刚见面时,三井直川说过,他在同妻子分床睡后也开始精神衰弱,总在晚上听见头顶上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既不像小动物走过,也不像风声。
窸窸窣窣,连绵不绝。
终于,松田伊夏嗅到了一丝压抑到极点的、格外不同的咒力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中抽出手机。
手电筒打开,朝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照去。
惨白的灯光照亮自上面垂下的黑色长发,和一张青白的、属于女人的脸。
充血的眼睛快突出眼眶。
他立刻用另一只手盖住灰原哀的眼睛,拦住了对方想要抬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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