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南带着桑雪芽来到木香院,小院虽不大但也算精巧,院里种着木香花,眼下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不过绿油油藤蔓地铺满了半面墙,瞧着也很养眼。
院里已经有一位嬷嬷已经等候许久。
她是茹夫人身边的人齐嬷嬷,见忆南和桑雪芽进来,齐嬷嬷便迎了上来,热情道:“这便是桑姑娘了,老奴受茹夫人吩咐,来给桑姑娘送使唤的人。”
说着,便指着身后的一个婆子和一个婢女介绍了起来:“茹夫人特意交待老奴一定要给桑姑娘挑两个性子敦厚手脚麻利的,这是刘妈妈和巧儿,忆南姑娘你知道的,刘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老实本分,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巧儿呢,是刘妈妈的女儿,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心灵手巧,干活麻利,老奴觉得她们两个再合适不过了,桑姑娘你瞧着可好?”
桑雪芽抬头瞧那两人,那两人也在瞧她。那刘妈妈笑吟吟的,看起来慈祥温厚,叫巧儿的那个姑娘眉眼漆漆,虽也在笑着,可目光中的打量叫桑雪芽有几分不舒服。
桑雪芽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打小娘就教导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来伺候自己,也并不想被人伺候。
于是她对齐嬷嬷说:“谢谢嬷嬷,可是我不需要别人伺候,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暧,那怎么行呢?”齐嬷嬷热忱不减,“姑娘不必客气,您是世子的恩人,既来了王府,理应由奴才们来照顾您的。再说您这胳膊还伤着,身边哪能没两个人伺候?”
可桑雪芽还是觉得别扭,她轻轻扯了扯忆南的衣袖,想让她帮自己拒绝。
忆南比桑雪芽年长许多岁,又在王妃跟前伺候,自是长了颗玲珑心,只稍扫了刘妈妈和巧儿几眼,便瞧出那刘妈妈老实敦厚没错,可那巧儿却像是个不安分的,日后怕是不会尽心尽力伺候桑雪芽。
心中这般思忖着,恰好桑雪芽也向她求助,忆南便顺势说道:“齐嬷嬷说的对,桑姑娘到底是世子的恩人,身上还有伤,若没有人在身旁伺候,的确说不过去。可桑姑娘初来乍到,许是还不能习惯身旁跟着太多人,不若这样,只刘妈妈一个人留下,巧儿姑娘还是回原来的地方做事,如何?”
这话一出,巧儿明显有些不满,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便委屈地求道:“忆南姐姐,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不想和我娘分开……”
她想留在这里,不仅仅是不想和娘分开,更是因为这个叫桑雪芽的一看就是个没心眼好糊弄的,伺候这样的主子,一来不用做很多活儿,二来还能从她身上哄来一些好处,这样的好事,她怎么舍得放弃。
忆南看了她一眼,约莫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你若是不想和刘妈妈分开,那刘妈妈也不必留在这里,再换个人来就是了……”
巧儿忙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忆南不再理会她,转而问齐嬷嬷:“齐嬷嬷想怎么安排?”
齐嬷嬷年纪大,阅历多,那巧儿的心思过分活络了,忆南能看出来,她更是看得出来。
“那就让刘妈妈先留在这里吧,日后待桑姑娘习惯了人伺候,老奴再给姑娘送旁的人来……”
巧儿还想说些话再争取一下,刘妈妈及时拉住她,先一步说道:“齐嬷嬷,忆南姑娘放心,奴才一定好好伺候桑姑娘……”
“日后有劳刘妈妈费心了,”忆南为避免刘妈妈因为调离巧儿这件事暗中生些怨怼,便多说了几句提醒她,“王妃娘娘很喜欢桑姑娘,方才在房里时还说要做桑姑娘的娘亲,你若伺候好了桑姑娘,王妃一定会赏赐你的。”
刘妈妈也知这话是在点自己,便恭卑道:“忆南姑娘说笑了,奴才伺候主子是本分,不求赏赐。”
忆南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齐嬷嬷也带着闷闷不乐的巧儿回去了,桑雪芽眨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她,忆南知道她想说什么,便笑着揉揉她的头,道:“雪芽姑娘你还是个小孩子,刘妈妈是大人,大人本来就应该照顾孩子,不是吗?”
桑雪芽认真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呢。
忆南见桑雪芽释然的表情就知道她终于接受了,她让刘妈妈去灶房里烧些热水,趁着这会儿阳光正盛,屋里暖和,让桑雪芽先洗个澡。
疆北这里的天气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太阳落下之后温度便降得厉害,所以若是要沐浴,大多选在中午或午后,否则晚上就要生了炭火才能沐浴。
说起沐浴的事儿,忆南才发觉桑雪芽的行李少得可怜,送进屋里的行李只有小小的一个包袱,里面只有一套衣服,旧旧的,不晓得浆洗过多少次,袖口都破损了。忆南拿出来给桑雪芽比量了一下,发现并不合身。
问过之后,才知桑雪芽只有两套衣服。她说都是医馆的大夫给她寻来的旧衣,因为她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先前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鞋子也摔没了,大夫好心给她寻了两套衣服和一双鞋子,她一直穿着。
忆南又问她为何会从山上摔下来,她说不记得了,她摔到了脑袋,忘了一些事情,不记得自己为何会上山,又缘何会摔下来,只记得一睁眼就在医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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