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凌晨三点,我才刚从酒桌上下来,脸都笑僵了。
室外寒风飒飒,我主动掏腰包,为领导打车。
送他上车时,我习惯性的露出谄媚笑容,点头哈腰的问:“领导,您看我升职这事……”
他坐在车里抽烟,缈缈烟雾看不清面容,只听得到带着讥笑的声音:“小周啊,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以你的风评、你的履历,我们公司肯录用你就不错了……”
我麻木的看着轿车开走,吃了一嘴的尾气。
看了一眼手机空荡荡的余额,我只能选择从这里步行回家。
五年了,我至今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生活拮据。
我从毕业开始就一直兢兢战战为公司做贡献,陪着那家小企业一路走到上市,可一出事,他们还是第一时间抛弃了我。
陆沉鱼叫我去闹事,去捍卫自己的权益。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当网红了?”
她扇了我一巴掌,然后哆哆嗦嗦的去拿药吃。
她如今患有严重的惊惧,当初网暴的人扒出她的一切信息,在她家门上贴遗照,甚至有不怀好意的男人跟踪她,要猥亵她。
他们说:“你就是天生的贱货!”
那时,看着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我终于没办法独善其身。
我疲惫又麻木的说:“我娶你吧。”
12
无关爱情,只是责任。
我想我大概就是贱。
在过去,我们曾在三人吃饭时,把宋宜臻留在位置上,一个借口买单,一个借口接电话,在餐馆的厕所抵死缠绵。
也曾在一同旅游时,前脚为宋宜臻讲睡前故事,后脚迈入陆沉鱼的房间,连门也不关,大敞着接吻,像被欲望驱使的动物。
……那时的刺激多么新鲜,令人血脉偾张。
可当陆沉鱼真正成为我的法定妻子,我们连婚礼都不敢操办,像过街老鼠一样四处躲藏时。
我们都不快乐。
13
好不容易到家,我的腿肚子都在抽痛,胃里翻江倒海。
打开门,小而狭窄的出租屋里压抑极了,一股难闻的潮湿气味从里面传来。
陆沉鱼穿着一件真丝睡衣,倚门站着。
睡衣大胆暴露,可她如今太瘦了,手臂细伶伶的宛如骷髅,两颊颧骨突出,面无表情的样子,像索命的鬼。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她恨恨的望着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回来!”
我吐出一口浊气,说:“我真的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无理取闹?”
下一秒,她说:“如果今天和你结婚的是宋宜臻,你舍得这样对她吗?”
宋宜臻。
我大脑里像是有根弦绷断了。
我抓起玄关的花瓶,向她砸了过去。
14
粘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