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烟望了他一会儿,迈步入殿。
陆清玄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来。
耀目的烛火映照在她的脸庞上,她比日光还要动人。
陆清玄忽然想到了年幼时读过的一本书。
书中写:“良久,见她分花拂柳而来,果然如月宫仙子。”
夏沉烟在他前方停步,向他行礼问安。
陆清玄安静地待她礼毕,然后说:“平身。”
夏沉烟起身,退到她的座位上,不一会儿,太后也来了。
宫宴正式开始,席间却陷入一种奇怪的气氛里。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言谈,丝竹声缭绕在大殿中,愈发衬托得这场景十分古怪。
太后在上首,轻声问:“怎么了?”
“朕觉得他们聒噪。”
太后笑笑,指了一盘还没有用过的江米酿鸭子,对宫人说:“赐给娴妃。”
宫人应是,端起菜品,正要退下,陆清玄说:“且慢。”
“陛下还有何吩咐?”
陆清玄指了一盘还没有用过的清蒸江瑶柱,对宫人说:“这盘也赐给娴妃。”
宫人应是,用食盒装起两样菜品。
夏沉烟正在默默地吃饭,宫人忽然给她送来两盘菜。
宫人恭敬地说:“娴妃娘娘,这盘江米酿鸭子,是太后娘娘赐下的;这盘清蒸江瑶柱,是陛下赏赐给您的。”
夏沉烟让宫人把这两盘菜放下。
随后,她起身,对两人道谢。
陆清玄坐在上首。他气度宁静,姿态清贵,眼眸幽静如湖水,静静地注视了夏沉烟一会儿,收回了目光。
太后则微笑着说:“不必多礼。”
有一些妃嫔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来,但当夏沉烟回望时,她们看上去又若无其事。
夏沉烟不动声色地吃完这场宫宴。
宫宴结束之后,妃嫔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陆清玄仍然留在殿内,和太后说话。
夏沉烟也走出了大殿,她对含星说:“打听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含星应是。
含星极为擅长探听消息,不一会儿,她就回来对夏沉烟说:“今日酉时,陛下便来到了玉堂殿。但各宫的娘娘们来得更早,她们午时三刻就来了——那时候还有几个婕妤和美人去找您,想邀您同去,但您在午睡,奴婢就回绝了。”
夏沉烟:“然后呢?”
“然后……陛下到达玉堂殿,各宫娘娘们纷纷去献殷勤。陛下大约是不想应付,便命令大家坐在位置上,不许说话,直至宴席结束。”
含星顿了顿,又说:“席间唯一发生的谈话,便是太后娘娘和陛下给您赐菜的那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