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人坐在同一张临窗大炕上,中间隔着一张炕桌,看起来像是一对亲近的闺中姐妹。
顺妃李安淮说:“确实如此,陛下的礼物基本没有停过,但娴妃只是收了礼物而已。”
李安淮的宫殿,就像她本人一样,没有挂什么装饰。而她的一个宫女,正坐在一张锦凳上绣香囊。
李安淮一边说话,一边注视宫女的动作。
庄美人说:“唉,没想到娴妃娘娘不仅对我们这些人不热络,对陛下竟然也是如此。我和赵美人她们去永宁宫问安,娴妃娘娘大多数时候,只让她的婢女来招待我们,我根本没和她搭上几句话。”
李安淮没有说话,她仍然在看着宫女穿针引线。
“安淮?”庄美人唤她。
李安淮收回视线,把目光挪到庄美人脸上。
“安淮,你在想什么?”庄美人问。
“我在想,是不是宫女做的香囊不够好看,所以陛下不接。”
庄美人:“……”
庄美人说:“陛下出身自帝王家,地位高贵,可能只是他见过了太多好东西,所以不想要这些香囊吧……”
她的声音有点小,连她自己也觉得这理由略显牵强。
李安淮说:“是因为娴妃吧。”
庄美人:“什么?”
李安淮说:“因为有娴妃在,所以陛下不会在意别的妃嫔。娴妃太美了,美到连我看见都会动心。”
庄美人微微变了脸色。
她低声道:“安淮,你要做什么?”
李安淮默不作声。
长久的沉寂之后,庄美人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她按住李安淮的手,轻声说:“我们入宫之前,你不是跟我说,就这样在宫中虚度一生也好,绝对不要去做那些,让你感到不屑的事情吗?”
她见李安淮不说话,放柔了嗓音,说:
“安淮,我不反对你争宠,但是,不要去害娴妃娘娘,好吗?”
“你还记不记得,她帮过我?在这个宫廷里,有几个人会那样出手帮人,又不求回报?”
“那次玩飞花令,我根本就看不懂她为什么在赢了之后还要喝那杯酒,也听不出来什么诗词在书籍中的顺序,只有你看出来了。”
“你在宫宴结束之后,跟我夸她,说她聪明、率真、很有意思。”
“你还悄悄写了一首赞美她的诗——你的诗向来写得极好,极为打动人。”
“……安淮,不要背叛入宫之前对自己的誓言——否则,当以后的你,憎恨现在的自己,我又该怎么办?”
李安淮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但是,庄美人看见她的眼睫毛,轻微地动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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