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津视线抬起,看向了她。
文征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眼神。
他没承认,却也没否认,没有笑,也没装着释怀一样安慰的意思。
他只是微微扯了下唇。
“不是说工作么,怎么说到这个了。”
文征说:“没事,突然想起来就问一下,没别的意思。”
宋南津说:“这儿鹅肝不错。”
文征说:“我不是来吃饭的。”
“那是做什么?工作的话,你可以畅所欲言。”
“不用了。”文征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自己想法上的大变动,只能道:“事实上,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最后那句?”
“不,”文征摇头:“都是。”
她仿佛只是来走了个过场。
找宋南津,问了几个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问完了,那餐饭她没吃,临了起身走了。
走之前客客气气地像工作态度一样说。
“谢谢宋先生这些天明里暗里的帮助。”
她说:“不管是身边同事还是工作上的,都感谢。”
后厨来上餐时才发觉位置上只剩宋南津一个人。
他手里还拿着那叉子,一直盯着眼前文征位置,像出神的,一直看。
桌上摆着一束香水百合。
是文征喜欢的,她刚刚说话一直在玩上面的花枝,他有注意到。
他问:“这束百合还有吗,有的话,能否帮我打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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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征出去时风还在刮。
实在有些冷,她只能裹紧自己身上外套,长吁一口气,盯着眼前路往前走。
两天前,文征最后下定决心交了离职申请,在同事又一次把那些烦心的工作委托给她时,她虽顶着转正一周的工牌,却还是微笑着拒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离职了。”
同事都惊讶文征离职的举动,事实上,她现在很受上头的青眼,就连原来他们讨厌的小领导也要开始看她几分薄面,大家还想靠文征做事。
可不知道哪一刻的琐事驱使,文征下定了决心。
她说:“抱歉,但我确实不想管这些了,你们的工作,各自做吧。”
捷径是好走,可她想,或许她还是更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周前她去拜访了自己过去的恩师华老。
那是位德高望重的名人,大三和文征认识照拂的,偶尔约文征喝茶讨论学术。他以前有个孙女初中也很喜欢化学,结果后来孙女不幸过世,他说见文征第一眼就觉得亲切。
那天,文征询问了自己的一些困惑。
华老说:“那年我是在人群里一眼相中你的,你是专业竞技大赛的第一,理科高分录取进的大学,或许你条件并非最好,因为我也认识理科状元,别人都说我该指点第一,可我觉得,第一就一定是心里觉得合适的吗?如果你现在要问我,那我的建议是回去好好考学,有些事,该斩就斩该断就断,不用想那么多。”
可能是工作里太多的杂事,也可能是那天莫名想起曾经夜里的温馨。
文征忽然想来问问宋南津一些事。
她想问他回国专门做那些事是不是为了她,他知道了一些事,他故意的,还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