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说的都?是实话,大人!别看草民装得凶,其实草民没有胆子害人!”郑六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草民、草民不敢对这个夫人如何?啊,只想?把她带走,让人找不着就行?,反正明天一早就送回来了?!”
“你不敢?”长青咬牙问。
郑六连忙磕头:“大人,草民真不敢!草民接了?这个活,这不那个大侠还有那一大群侍卫都?瞧着呢,哪能太客气了?啊,不过草民真的就说了?几句狠话,绝没有碰到这个夫人一根寒毛!草民没伤人哪大人!”
他之前听见?了?许杏和?景国公府的人说话,知道许杏是顺天府尹的夫人,当时就吓尿了?一次,这会儿更是不要?命的求情。他毕竟是个街面上混的,知道官宦人家最重名节,便刻意不提许杏的身份,也强调了?自己没有非礼之举,希望这样能减少?点儿罪责,保全自己的一条小命。
长青深吸一口气,才问:“找你的人是谁?”
“不认识。”郑六停下来,抬起头来摇了?摇,“城南这块儿的大户人家,管家管事的,草民都?认识,那人却是个生面孔,估摸是城北或是城西的大户人家家里的。”
“他可有什么体貌特征?”长青问。
“那人个子不高,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郑六回忆着,目光稍微触及到一点儿长青的视线,顿时一个激灵,“他他他、他挺白的,面白无须,有点儿胖,吊眼角,右嘴边上有个痦子,啊,还老拿个帕子擦手。”
这么一说,长青猛地想?到了?什么,放在书案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再审讯那几个侍卫的时候,他却遇到了?硬茬子。这几个人个个都?嘴硬得很,咬死?了?不认识许杏,就是单纯的打劫,至于郑六说的和?他们认识的话,他们根本不承认,只说他们都?是穷苦的山民,不认识城里的闲汉。
“你们以为本官拿你们没有办法是吗?”长青冷声道,“面白无须,微胖,吊眼角,右最边上有个痦子,习惯以帕子擦手,说的是谁,你们真当本官不知道?”
“来人,去宗人府调取建昌公主府的侍卫档案,核对形貌特征!再去建昌公主府,把总管张友带来问话!”长青耐心用尽,也不再兜圈子了?。这些?人是公主府的护卫,不能像对待普通老百姓一样上刑,他才费了?些?许口舌,不过这可不代表他真的没有头绪,景国公世子的提醒,再加上郑六的口供,都?指向了?建昌公主府。谁让他最近经常见?到郑六说的这个人呢?
其实只凭现有的证据是不足以断定凶徒的主使之人的,可是把公主府当作?怀疑对象来排查,确实谁也挑不出毛病的。而且,长青早就想?明白了?犯罪动机,他只觉得厌恶、痛恨,又有些?懊恼。
自开?春以来,建昌公主虽不是日日来寻他,却也隔些?日子就给?他送个帖子,他碍于公主身份,虽然从未赴约,却也没有揭发出去,而且不想?让许杏烦心,回家也没提起,没想?到建昌公主这么疯狂恶毒。原来以为她到衙门来堵自己或者在他出去巡查的时候假装偶遇已经够出格了?,却原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许杏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现在听长青这么下命令,就知道他恐怕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诚然她相信长青不会出轨,可是这种被隐瞒的滋味却让她很不舒服。
堂下跪着的几名侍卫却是神?色大变,一时也不知道是继续扛着好,还是直接就招了?好,可是长青已经不再给?他们机会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好过,各怀心思的众人都?很煎熬。
长青想?跟许杏说话,碍于公堂之上,人多眼杂,他不好开?口。他看着许杏,却发现她神?色冷淡,低垂着眼帘,像是在看脚下的地砖,又像是什么都?没看,显然心思飘忽着。
他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建昌公主曾经当众言语羞辱过许杏,那时候因为有皇后撑腰,许杏算是没吃大亏,他过后也没有报复回去。他作?为丈夫,终究是没有保护好妻子,甚至妻子受委屈的原因还是他本人,而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遇上景国公府众人,是许杏的运气好,若是运气再差一点,他就永远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