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于长玉刹那间变得煞白的脸,许多天来压抑的心情生出一丝痛快,一字一句道:“对不起,于长玉,你和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我要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就爱得这么辛苦吗?你想问我什么?我能知道你什么!”
于长玉的神情顺着他的话一点一点变得空白,片刻后,目光一瞬之间变得悲伤,哑口无言。
陆昭戎再要狠决开口的话止住,心底惶然地等着于长玉的反应,避开视线不再看他。
半晌后,忽然一阵凄惶的风,险些将陆昭戎眼底深藏的难过吹散开来,无情又悲悯。
于长玉呼吸声突然微颤,嗓音不再空灵飘渺,带着几分胆怯,极轻极轻地开口:“你……是厌倦我了吗?”
陆昭戎呼吸一滞,张口便道:“滚。”
于长玉整个人一瞬之间变得惶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说:“我不走了,你怎么样处理都可以,我按你说的做,好不好?”
陆昭戎如被蛰刺了一般用力去挣脱,却被于长玉格外用力地紧抓着,连一丝一毫的位置都没有挪动。
如争抢什么东西一般,他拿另一只手脱拽,于长玉又拿另一只手阻拦,一时僵持,肩膀的伤霎时崩裂——于长玉忽然脱手。
陆昭戎心底霎时空洞,不住地低头揉搓拽红的手腕,不敢抬眼多看哪怕一瞬间。
于长玉下意识伸出手,却被陆昭戎惊悸般往回缩了一瞬,于是逃避般站起来,极快速地找到借口,说:“你……你还没吃早饭,我去看看。”
陆昭戎眼眶通红地抬起头要拒绝,却看见一道淡色的残影飞速地掠过去,一句“不必”生生卡在喉咙里,没了可说的余地。
——
门板轻快地被人敲了两下,传来一声提醒般的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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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住尘香花已尽,物是人非事事休3
我不是……害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才跑走,我——我只是,落差有些太大,我有些难以言明的无力感。
他想让我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的,对我没有那么耐心,没有那么温柔也可以的,我可以重新习惯。说什么都可以,没有那么在意我的感受也可以。
他不愿意再朝我走过来,可以,都可以。
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撕扯我的神魂,我站在厨房门口看里面的人来人往,匆忙的人影剧烈晃动,一分几道彩相。
我迅速抬手遮盖住眼睛,低下头避开所有可视物,浑身难以承受地疼。
……只要是陆昭戎。
周身四起旋风,带着一种收敛所有狂躁,只等酝酿后席卷整个世界的压抑感,企图缠绕上我的手臂。
——“上神。”
我抬了抬头,看见一个端着托盘的侍从朝我福身。
从指缝里露出的视线与他稍对,原本恭敬顺从的人忽然尖叫一声往后退去,一瞬惊扰了其余井然有序的人群,饭菜泼洒了一地。
隐约骚乱的动静在四面八方细碎传越。
体内气息一瞬躁动,我闭了闭眼,强行忍耐下险些无法控制的力量,放下手上前一步。
一众人纷纷后退。
缓了缓,我压着嗓音开口:“有还热着的粥饭吗?”
“……有、有的。”
我点了点头,压着气息说话:“不要太热的,刚好能入口即可,端过来。其他膳食都做得软和一些,尽快布置。”
一众人纷纷脚步匆匆地散去,低着头像被人恶意追逐一般。
我接过侍从战战兢兢递上来的托盘,压住心底里的情绪,转身朝来时的方向闪过去。
在房门前堪堪停下,我反复假设如何进门,听见里面传来与人交谈的声音,迅速收敛心神,阻止了门边守着的下属上前敲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