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和沈桓那边一节一节的信报和消息,仿佛事情开始急迫。
我匆促跑到桌案边上,抓住沈桑的胳膊问:“陆昭戎呢?”
她愣了一下,随后满眼疑问地和沈桓对视了一眼,迟疑了片刻,道:“烟那么大,他去攻城了啊。你不是知道吗,怎么了?”
我瞬间拉紧了思绪,问她:“那我们也点兵吗?是不是退敌以后就可以过去了?”
沈桑愣了愣,回说:“……是?怎么了?”
我一阵愣怔。
不知如何开口。
沈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桑,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胳膊从我手里拉过去,提醒道:“你着急的话,也可以先过去。”
沈桑转头和沈桓对了一眼,点头附和道:“是啊,你要是不放心……不如去南术一趟?”
我霎时回神,身体被凉风吹透,情绪仓皇几分,言语混乱道:“……好,多谢你们,理解。我……我先去一趟,有事情的话,可以传信。”
沈桑默了一阵,有些奇怪又忧虑地看着我,点头应道:“……好。你要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说,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们理解的,你去吧。”
“……好。”我愣愣地点头,重复道,“好。”
我失神般地转身,沈桑抬脚就想跟上来,却被沈桓扯了一把,半懵半懂地停下。
我仓促交代了九尾,叫它渝州事了,随沈桑他们一起走,然后心神不定地朝南术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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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追着浓烟卷起的地方,一路看过途中相依或相背离的奔逃者,有了些许了悟。
我开始尝试用昭戎的心思去想,强行按下心慌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许的这个愿望,是什么意思。我内心情绪敏感的转变使我不能够去分辨,这是我的预示还是多思。但我不想用这样猜忌不安的心面对他。
我真的很喜欢他,我觉得,我每一天的时间在围绕着他变化。
当他在的时候,我觉得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真实的。但他只要离开我,仿佛昼夜不再有清晰的界限,我的时日会度过得分不清快慢。
我想,可能是战争太过残酷,他怕我不能容忍。
所以他想让我不必变成一个人,这样就不必去拥有一颗平凡人的心,然后不必去理解。
也许他觉得我,在人间生活得太过为难。
我慢慢将距离停在南术城外面,心绪一瞬之间开始紧张,下意识谨慎观察起来。
南术城没有乱。
我在一片纷乱的思路里抽出一丝理智,压下迫不及待想见他,并仔细询问他的想法,改道进入到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