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莺的手背传来一阵热意。
天气本来便热,这样被握着手更觉出那份热意,她却没有推开赵崇,而是眉眼不动回握他。
赵崇和云莺赶到荷塘附近时吕淑清已经到了。
行动不便的吕淑清被大宫女搀扶着,艰难而又表情平静与他们福身行礼。
那今日自尽而亡、在望春楼当差的小太监的尸体被草席掩盖着。
赵崇与吕淑清免礼,继而语声淡淡问:“吕嫔可曾见过那小太监了?是不是望春楼的人?”
“回陛下的话,据嫔妾的大宫女辨认,他确实是望春楼的人。”吕淑清依旧语声平静回答着赵崇的问题,不慌不忙道,“嫔妾前些时日一直在养伤,许多事情没有精力管,这小太监嫔妾面生得紧,也不知他究竟做过些什么事。”
昨夜她才让大宫女传话下去,说自己不介意底下的人另寻高枝,今日便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见早先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当那个替罪的。
也是。
谁让吕兰双被赐死同云莺有关系呢?她和吕兰双的关系实在太好做文章。
吕淑清觉得讽刺。
哪怕吕兰双已经死了,她仍要因为她们的关系被牵累。哪怕她厌恶吕兰双、厌恶吕家至极。
有前世经历,云莺对吕淑清和吕家、吕兰双之间的恩怨情仇也有所了解。为了吕兰双从而记恨于她这样的事情,吕淑清不会做,若吕兰双尚在,吕淑清倒有可能为了给吕兰双添堵而谋害其他妃嫔。
“便是吕嫔这样说,也改变不了他是望春楼的宫人这一事实。”
云莺面上只表现得不相信吕淑清的辩解。
赵崇又问:“昨夜你在何处?”
吕淑清顿时扯了下嘴角,笑看云莺一眼:“嫔妾失礼,尚未谢过陛下赐菜恩典,请陛下恕罪。”又艰难矮身朝着赵崇福一福,全了这谢恩的规矩。
“陛下赐嫔妾许多菜,嫔妾直吃到夜深也未能吃完。”
她微抿唇角,“嫔妾的大宫女一直在旁边伺候,至于其他人,嫔妾实在不知,是嫔妾的过错。”
赵崇一时忘记给吕淑清赐菜之事。
骤然听她提起,语气诡异,心觉不妙,连忙偷偷去看云莺表情。
只见云莺面上无波无澜,心下冷笑:“赐菜?当真是不忘每一个爱妃。”
赵崇:“……”
“既然吕嫔不知,不如便先审一审望春楼的宫人罢。”云莺微笑偏头去看赵崇,“不知陛下是否允准?”
赵崇轻咳一声,无辜回望云莺道:“爱妃说得在理。”
“夏江,你带人审一审望春楼的宫人。”
他立即配合云莺吩咐道,“尤其是平日里与这小太监走得亲近的。”
吕淑清在赶来之前已经想到自己今日定然会摊上这桩事情,不可能凭她三言两语洗清嫌疑。
既然这水浑了,她不介意更浑一点。
“陛下,淑昭容,嫔妾有话要禀。”
吕淑清一面说一面从袖中掏出那张昨日刚收到的字条。
她将字条呈到赵崇的面前:“请陛下过目。”
“也请淑昭容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