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
水榭外骤然响起碧柳的惊叫声。
云莺一怔之下回头发现阿黄不在水榭里,她连忙起身步出水榭。
小宫人正四处追阿黄。
云莺也去追。
但到底阿黄乃是波斯猎犬,奔跑起来速度极快,小宫人们不敢伤它也不想被它伤,想抓它不免束手束脚。
一来一去,不久后,云莺便被阿黄带着从御花园里出来了。
而阿黄也终于停下来不再奔跑。
赵崇俯下身去摸一摸停在他脚边的阿黄,示意宫人将它带下去后,站直身子去看不远处的云莺。
云莺站在原地没有动。
十来步远的距离,却不知该怎么走过去。
她不觉又想起周太后的那些话。
“莺莺。”
但赵崇没有任何犹豫疾步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我们去别处说话。”
肉麻
在命人去月漪殿请云莺之前,周太后已吩咐过徐嬷嬷去给赵崇传话。
她让徐嬷嬷知会皇帝自己会告诉云莺那些事。
有些话,皇帝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便说出口也不见得叫人相信。
周太后是知晓这一点,因而决定由她来亲口告诉云莺。
且果真如之前猜测,相比于皇帝的那份心思,云莺种种反应只说明她的理智、冷静,以及大约十分清楚自己与皇帝之间身份的差别。周太后不认为这是坏事,却少不得叫皇帝的痴心坎坷艰难。
但她心思亦是之前对皇帝说过的话。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真有遣散六宫、只同云莺一人厮守的决心,又何惧一时曲折?
一辈子不是三五日也不是一年两年,若无那般决心,现下退却不再去想,也省得往后史书上记上无谓的一笔。
余下的事,端看他们二人如何处理。
周太后想着轻叹一气,徐嬷嬷扶着她从轿辇上下来,微笑道:“陛下和淑昭容到底年轻。”
“可不是吗?”周太后看一眼徐嬷嬷也笑一笑,“要不是仗着年轻,只怕折腾不起来。若到咱们现下这个年纪,便多半什么想法也没了,只盼平平静静才好。”
徐嬷嬷道:“所以奴婢才想着,太后娘娘不必叹气。”
“总归得让陛下折腾一场才能罢休,趁着年轻折腾,倒是好过……”
好过年纪见长反而肆意妄为,毁了一世英名。
周太后知徐嬷嬷的意思,不禁摇头失笑,也步入殿内。
而云莺被赵崇带回御花园。
金灿灿的光透过假山缝隙细碎漏下来,在赵崇脸上留下明灭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