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也是花朝节习俗。
赵崇看着木质托盘里妍丽的新鲜花朵,看见其中的一抹属于石榴花的红。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他记起不久之前他还想着和云莺要个孩子。
云莺似不这么想——否则他连连宿在月漪殿时,她不会非但不欢喜反而暗中对他心生抱怨。
赵崇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从托盘里取出那一朵石榴花,下颌线条紧绷转身将花别在云莺发鬓间。
垂眼见云莺眼底划过惊讶,赵崇郁气稍减,弯了下嘴角,随即不轻不重对云莺道:“爱妃慢慢将身体调理好,往后朕和爱妃定然还会有孩子的。”
这算是借着外人眼中云莺“小产”而有的话。
云莺因赵崇当着妃嫔们的面说出这种话微微一怔,抬眸望去,又听他说:“定能要许多孩子。”
许多孩子?
几个字落在云莺耳中,在她眼里,却似某种无稽之谈。
不过她反应过来皇帝说出这样的话应与之前假孕的事有些关系,有可能是说与妃嫔们听,告诫她们不可再生事,并不十分当真。只配合弯一弯唇,她口中说着:“陛下厚爱,臣妾不胜荣幸。”
赵崇便发现云莺对他的话内心全无欢喜。
她不想和他有孩子?这种猜测在心底冒出来,犹如一根细长的针扎在他心上,留下绵长的刺痛。
直到离开御花园,乘御辇回勤政殿,赵崇仍在想,她当真毫不在意?
是不在意,还是因为他太过宠爱她叫她这般有恃无恐?
赵崇脸又沉下来。
他心里一拧,偏不信,她当真对他毫不在意。
关心
“恭喜孟充仪。”
赵崇离开后,妃嫔们又一道去祭拜花神。
娄昭仪走在云莺身侧,忽而弯唇,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回头向孟充仪道贺,一双眸子却瞧着云莺。
“孟充仪当真手巧得令人羡慕。”
“上元节的花灯得太后娘娘褒奖赏赐,今日花朝节又得陛下赏赐。”
娄昭仪笑吟吟看着孟充仪。
“想来如今陛下也知晓孟充仪的心灵手巧。”
孟充仪双颊飞上红晕,轻声道:“娄昭仪谬赞,臣妾不敢当。”
“有何不敢当?”娄昭仪见云莺对她们之间的话题没兴趣,言辞之间直接拉上云莺道,“若孟充仪不敢当,那以我和淑昭容的手艺,倒是要没脸见人了。”
上元节,云莺“小产”,陛下震怒。
彼时娄昭仪因险些被贤妃设计成那个替罪之人,好一阵子心有余悸。
到底她平安无事。
又非但如此,更得协理六宫之权,到得如今,娄昭仪只觉得自己在宫里的日子终究会越来越好。
云莺的孩子毕竟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