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楼道里的灭火器材:「我扑灭了。」
他浅浅松了口气。
警察敲门没两分钟,女人就开了,她揉着眼睛:「怎么了?」
在警察说清我的诉求后(一赔偿浴霸和天花板的修缮费用,二修好她自家的天花板),女人又拿出了那副面对我时的无赖样。
「警察同志,不是我不修,是我实在没钱修啊!我刚被老板炒了鱿鱼,身上的钱都不够自己花,怎么能放在这种无用的地方上呢?」
警察摇了摇头:「这怎么能是无用的地方呢?你知道吗?他家浴霸因为你不间断的漏水都起火了!这是幸亏人家会用灭火器,要是万一发生点什么更离谱的事,你能负得起什么责?」
我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实在不行的话,你问你朋友借钱修一下嘛。都是邻里邻居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谁料我这句话好像踩了女人尾巴似的,她不顾警察在场,一手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喷:「说的好听,我凭什么要因为你去问我朋友借钱?你算什么东西?你今天把警察叫过来也没用!你还就给老娘听好了,这是我家,我说了算!我说不修就不修,你能怎么样?」
她越说声音越大,声音尖锐又高亢,好像要把楼道顶掀翻似的。
就连旁边的邻居都忍不住出来了:「大哥大姐,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啊?现在都几点了,我们明天还要上班……」
警察对视一眼,为了不影响楼里的其他居民,决定把我俩带回所里好好沟通一下,能调解的话就尽量调解,毕竟这确实是小事一桩,实在是犯不上起诉立案。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上警车,四个人有些拥挤,女人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挨在一起,只好舍出个警察坐在我们中间。
好容易到了派出所,我们即刻就被拉到了调解室。
进去后,女人瞬间变了脸,一改刚才凶狠的样子,抽泣着哭诉了起来自己多么不容易,还说是我一个大男人这么长时间一直为难她、恐吓她,每晚12点不间断的敲她们。
恶人先告状,我翻了个白眼。
女人冲调解的女警道:「你可不知道我有多难…我几个月前刚离了婚搬过来,我前夫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还动不动打我,不给我钱花,我好容易找了份工作,他又给我搞黄,我怎么能有钱呢?这个小兄弟还让我赔他的东西……我连修水管的钱都没有,怎么能赔得起呢?我现在这么落魄还活着干嘛?还是死了算了…」
我明白了,她是看自己硬的不行,干脆变身软钉子了。
可警察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女警估计先前了解了她之前猖狂的样子,不慌不忙的打开手前的本子:「诶诶诶,这事先放一放,你刚才说你前夫吃喝嫖赌还家暴?你前夫叫什么?住哪儿?我们去找他聊聊。」
女人眼神骤变,慌乱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哟,到现在还保护前夫呢?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人啊!我撇着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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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女警却突然冷哼出声:「不能说?恐怕是压根没有这么个人吧!王梅梅,临水人,36岁未婚,曾任某单位会计,后因个人原因被公司劝退,现在某教学机构做保洁……我没说错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小计谋罢了,还敢对警察撒谎?真以为别人查不出来她的背景呢!
王梅梅赔着笑:「我错了警察同志,我这也是一时害怕才胡言乱语的,想求一下宽大处理……赔钱是吗?我赔,我赔…这都是芝麻大小的事儿,只要别闹到我单位就成…我好容易才找到新工作,还得赡养我妈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掐着小拇指尖尖,来展示这是件多么小的事儿。
女警看向我:「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努了努嘴:「本来不用闹到这个地步的,可是这个姐非要跟我冷处理,还假装自己不在家专门开大水给我往下漏,你说这气谁能受得了?现在好了,浴霸报废了,我家天花板也黑黢黢的。我没别的要求,一给我修好那些东西,二把她家水管弄好,下次再漏水我还要报警。」
王梅梅连连点头,晾她在派出所也不敢造次。
但她反复强调,自己手头上确实没有太多钱,希望我能理解一下,不要狮子大开口。
女警看了看我们:「这本来就是小事儿,大家各退一步让一让也就算了,这样,你给他点钱当补偿,再把家里处理一下就算了吧。」
王梅梅欣然同意,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她当着警察的面给我转了八百块钱,我又签了谅解书,我们这才算结案。
虽然这钱于我来说还是少,毕竟光修天花板就不止八百,但能让她长个教训,这个霉头我也就触了。
临走时,王梅梅趁警察不在,偷偷凑过来跟我说了句:「一个男人跟我这么个弱女子计较?呵,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