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没有二把手,大部分的高层和格林德沃都不怎么亲近,权利也都分散着相互制衡。施密特兄妹算是和格林德沃最亲近的人了,这还得益于他们之间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而且施密特是纯文官,她是未成年学生。
她看见布赖恩从格林德沃的办公室出来,面色从容,不像其他人似的总是在离开的时候松口气。他站在那儿,白色的长袍垂在脚面,神情轻松就像是在自己家。
阿妮坦剥了个滋滋蜂蜜糖放进嘴里,她走上前,把口袋里的糖掏出来:“要吗?”
“谢谢。”邓布利多说,她注意到他的眼睛在看着糖果的时候充满了愉悦,“我没想到能在这里吃到糖。”
“为什么?”
“大概是总部里的那些人都很严肃吧。”
“等您过几天就不会这么认为了。”阿妮坦嚼着糖果,和邓布利多面对面,腮帮一鼓一鼓的,就像两只偷吃的松鼠,“缪勒和拜尔互看不顺眼,霍夫曼和布吕克也不对付,而他们很多人不喜欢我和雷奥哈德,觉得我们是靠裙带关系上位。不过只要工作上的事情不耽误,先生是不管我们怎么吵的。”
邓布利多挑起一根眉毛,他仿佛可以想象出没有格林德沃坐镇时,总部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您以为我们都是什么人?不苟言笑、固执死板、扣子扣到下巴,每天除了汇报之外就一声不吭埋头苦干的工作狂?还是极端的恐麻瓜份子,一言不合就抽出魔杖嗷嗷乱叫破坏公物的暴力狂?”
邓布利多被她的描述逗笑了,但她紧接着说:“好吧,的确有些人是这样。”
他们走进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这是间窗明几净的屋子,天色已黑,几十只蜡烛燃烧着,橙红色的烛火温馨而宁静。办公室里摆着很多银器,嗡嗡作响,书架上的书挤得满满当当,有许多是阿妮坦在格林德沃的办公室里见过的。
“你今年十七岁?”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两杯甜蜂蜜酒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差三天是我生日。”
“这么说你是最后一年在德姆斯特朗读书了。”邓布利多似乎对她的学业很感兴趣,好像他是个教授什么的,“决定好就业方向了吗?哦,不,我想你不需要考虑,只要毕业后直接进圣徒来工作就行了。”
阿妮坦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不打算进圣徒工作。”她朝邓布利多凑进了些,假装偷偷摸摸地说着悄悄话:“告诉您一个秘密,我以前很想去霍格沃茨做交换生。”
“哦?”
“可惜邓布利多死了。”她惋惜地说,挠了挠脸,“不过就算他没死,我也不知道他收不收学徒。唉!当初就不应该接受决斗,邓布利多死后先生大发雷霆……”
她突然停住了,突兀地说道:“我挺喜欢您的。”
邓布利多惊讶地笑了笑:“谢谢。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大概是您对先生来说很特别。”阿妮坦耸了耸肩,“今天您来了,先生的心情特别好。昨天其实也还可以,您不知道之前那两天大家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倒是没对我和雷奥哈德发脾气,但剩下的人都恨不得自己病倒了爬不起来,这样就不用到先生面前挨训了。”
“他的脾气很不好?”
“算不上好,尤其有什么不顺心时,总能从大家的工作里挑刺。但有什么办法呢?世界上只有一位伟大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盯着酒杯。
“所以我之前一直想到霍格沃茨去,总部我已经烦啦。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了,我是专攻变形学的,下学期霍格沃茨就要换教授了。接下来他们对霍格沃茨特快的动作毫无意义……”
“霍格沃茨特快?”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了,但阿妮坦没有注意到:“是啊,我本来很期待他们拿下霍格沃茨特快,进而进一步控制英国。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又不去霍格沃茨了,他们干嘛这么做呢?”
“要我说,阿妮坦。”邓布利多交叠着手指,“这不是个明智的行为。攻击学生乘坐的列车,这会激怒所有英国巫师的。”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下面的人各个都翘首以盼,期待我们攻下最后一面旗帜。”
墙上的金丝雀鸟闹钟响了起来,阿妮坦放下酒杯:“我该回去了,我喜欢九点之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