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草木窸窣,好几个捕快蹿出来。
一瞧,忙扯着嗓子往山上喊:“找到了!找到了!”
片刻,五十多个壮年汉子聚集。
白正申累得气息不匀,道:“背、背下山,医、治。”
“这儿呢!白大人,大夫在这儿!”
白正申看出是周令宜,感激地点了点头,视线却在这些躺在地上的人中逡巡。
没有……
没有!
白正申一下坐在地上,再也撑不住。
“白大人,累了?”
“谨、谨儿呢,周大夫可看到……”
周令宜一拍脑袋:“看我。”
他道:“没事儿,他夫夫俩只是昏迷了,已经送下山了。”
“这里一共一百三十二人,人数你们看看对不对?”
捕头扶着白正申,道:“对的,对的!”
白正申追问:“可有伤亡?”
“死亡的没有,有几个差点窒息的也救回来了。其他的都是皮外伤。矿洞里的人大部分身体亏空,还需要养养。”
白正申道:“好好好……”
方问黎看了一旁打着呵欠的哥儿,道:“都累了,先回去吧。”
陶青鱼立马闭嘴,狐疑地看他一眼。
方问黎低声问:“哥儿困了?”
陶青鱼嘴硬道:“没有的事儿。”
耳边一声低笑。
轻轻浅浅似飞泉鸣玉,异常抓耳。
陶青鱼抠着自己袖口,红着耳尖往边上迈了一步。
方问黎问:“躲什么?”
陶青鱼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躲了。他硬邦邦道:“脚滑。”
方问黎握紧哥儿手腕道:“那我抓紧些。”
陶青鱼眼中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火把,默默咬住唇肉。看前面的人走了,也紧跟在后面下山。
一路上,手腕始终被抓着。
拉着拉着就习惯了,陶青鱼脸上的红意退散。到了平地,方问黎走过来与他并排。
他忽然问:“小鱼当时执意要跟我上山,是不是担心我?”
陶青鱼一慌。
下意识反驳道:“没有!”
中气十足,很有说服力。
方问黎眼帘垂下,似沮丧地低了声音道:“没有吗……”
陶青鱼被他弄得莫名愧疚。
“一点点。”他飞快道。
方问黎看着哥儿侧脸,步子都慢了。
陶青鱼匆匆闷头往前走,要不是手腕被抓着,早把方问黎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