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了秦竹一会儿,陶青鱼也跟着肚子垫了个半饱。
待外面仆从告知时辰差不多了,陶青鱼又装了食盒拿出屋子。门一打开,丫鬟婆子全部往秦竹围过去帮忙收拾。
陶青鱼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想着索性这会儿无事,直接问了人将食盒放回厨房。
他穿得朴素,又提着食盒,昏黄的连廊上也看不清他的脸。
路过的丫鬟当他是院儿里新来的,告知了人地方就匆匆端着茶盏忙去了。>>
周家是自家厨子办的宴席。后厨里面十几人,切菜的、炒菜的、传菜的忙得不行。明明是大冬天,厨房里的人愣是个个满头大汗。
陶青鱼没去碍事儿,只将食盒放下打算离开。
但不得不说周家这厨房是真的大,顶得上他们一栋茅草屋了。
里面几口锅都烧着,长长的石台上放满了菜蔬。咚咚咚的切菜声不绝如缕。
里面掌勺的明显是那个大脑袋厨子,脖子上搭着汗巾,说话中气十足。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进来帮忙。”
陶青鱼看是个中年管事样的人,他笑了笑走进去。
“给,这臭鸡蛋扔了外面那烂菜筐子里!”
那中年大叔塞了他菜篮子就冲着里面骂骂咧咧道:“买菜也不长长眼睛,臭鸡蛋也敢往府里带!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陶青鱼挑眉,抱着一篮子十几个鸡蛋往外走。
一个鸡蛋二三文,这一篮子三四十文了。实在可惜。
怕耽搁等会儿的观礼,陶青鱼没再逗留,放下东西就走了。
待回来,院子里就更为热闹。
天色昏黄,周家红绸装饰的宅子里红烛一盏一
()盏亮起。火光映照着客人面上的笑意(),大家都盼着等会儿的观礼。
院子里(),周令宜一身喜服走到床前。
秦竹头上盖着红盖头,手上执彩缎绾成的同心结。周令宜矮身不知道跟秦竹说了什么悄悄话,小哥儿紧张握住彩绸的手微微松了些。
随后秦竹起身。周令宜注视着眼前人退着走,秦竹缓步前行。此为“牵巾礼”。
至正堂前,新人并排立于堂前。上坐周令宜父母。他俩看着皆是慈眉善目,心醇气和之人。
随着礼生唱喝,新人叩拜天地高堂。
陶青鱼立在宾客当中,位置稍前。随着礼生口中拉长的声音,眼中带着清浅笑意,安静注视着这对以后就此绑定的新人。
直至送入洞房,宾客散去。陶青鱼仍旧立在原地。
方问黎站在他旁侧,看哥儿还注视着走远的一对新人。他语气稍硬道:“舍不得?”
陶青鱼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舍不得,又不是见不到了。”
他只是感慨。
好似刚刚还一起玩儿着,现在就看他嫁人了。
方问黎轻翘唇角。
不是就好。
被人簇拥的新人已经快要拐得看不见了。他似好心问:“不跟去了?”
“不去了。”
陶青鱼嗅到鼻尖淡淡的木香,稍微往旁边避了避身子道:“时辰不早了……你、我们成亲的事儿何时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