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想,要他家在鱼市上有个固定门面,那该多松快。
这样想着,他忽然拍了拍自己脑袋。
卖鱼卖鱼,难道要一辈子卖鱼不成。真是当鱼郎当惯了,思维都固化了。
他要挣大钱!卖鱼只是暂时的。
逛了一圈儿,陶青鱼忽然定定地看到市场尾巴那地儿,然后转头溜达回去。
他往小马扎上一坐,倾着身子问:“爹啊,那曾家的是不是好久没来卖鱼了?”
陶大郎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家哥儿说的是曾四郎。“是有一段日子没见过了吧。”
“管人家做什么,客人来了。”
陶青鱼:“我就随口一问。”
不来最好,清净。
今日买鱼的人不多,早市下来还剩下一半。
父子俩只能拉着木板车走街串巷地叫卖。到中午,陶青鱼饿得肚子打鼓,正正好又走到了进福巷里。
巷子里的人家正在做饭,也不知道谁的手艺,香味儿直接从巷口飘到巷尾。
陶青鱼狠咽了几口唾沫,一鼓作气,大声叫卖。
“卖鱼咯!新鲜活鱼便宜卖咯!”
巷尾走到巷头,鱼儿去了条,也算可以。
“哥儿就在巷里卖着,我去去就回。”陶大郎攥着裤腰带急匆匆就走,陶青鱼只得自个儿拉着木板车继续叫卖。
到方家门前,陶青鱼毫不意外见门打开。
惊奇的是,那股饭菜的香味儿更浓烈了。
“小鱼老板。”
方问黎一身黑色常服,腰间佩韦,窄而不薄。简简单单一身衣裳,比穿夫子服少了些文气,多了些贵气。
方夫子这张脸跟身材,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方问黎注意到哥儿的打量,好生站着,也没急着开口。
等陶青鱼笑着冲他招手,方问黎才走过去。
“咕咕——”陶青鱼刚张开嘴,肚子倒替他说了。
方问黎眉梢微扬:“小鱼老板饿了?”
陶青鱼脸上一红,好在皮肤不算白,看不出来。
他道:“能不饿,忙一上午了。”
“猜你今日休沐,给你留了最大一条鱼呢。”
方问黎点头:“那劳烦小鱼老板帮忙抓一下,我回去拿桶。”
“去吧去吧。”
最大的一条鱼少不得十来斤,也只有方夫子这么喜欢吃鱼又舍得花钱的客人才能买得如此干脆。
方问黎回屋,阿修正好将刚起锅的饼用油纸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