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鱼换三斤肉,细算起来他也不亏。且剩一条鱼今晚还能加餐。
今日算是没白忙活。
临城门外有条小河,陶青鱼先将车拉去河边,将木桶里多的水倒了。
木板车立马轻下来,陶青鱼回家的脚步都快了。
县里回乡里要走小一个时辰。
陶青鱼吸了一口冷气,闷头赶路。
走走停停,闲来无事,便由得思绪乱飞。
说起来,他原是叫陶青渝。可上辈子生病早早没了。
应是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给他的汤掺了水,所以小时候断断续续能想起上辈子的事儿。
幼时他不懂,常拿这些事儿去问他爹。搞得他家里人以为他撞邪了,带着他去找了好几次神婆。
神婆有用没用另说,但找一次要花一次的银子。
家里人虽不说,但从小跟爹一起卖鱼的陶青鱼是头一个心疼银子。
所以即便后头再有记忆闪过,他也不说了。
等到长大,也自然而然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儿。
唯一令他偶有错乱的是:这地儿不是记忆中的那些历史上存在的朝代,人也有男人、女人和哥儿之分。哥儿与男人没什么不同,但就是能生崽子。
偏偏陶青鱼自己是个哥儿,这就有些难言了。
生理上的事情他改变不了。
无法,他只能讲究两字——
随缘。
随着随着,就随到了十八。
一个时辰后。
陶青鱼晃晃悠悠走到了自家村外。
踏入村口前,他看了一眼藏好的肉。然后手臂用力,膝盖弯曲,抵着车慢慢下村前的长坡。
过长坡,左拐入村。便陶家所在的宝泉村。
村子西边高,东边低。里边有秦、陶两大姓。
过村口大路,左边是连片的梯田。田下更远处是平整的地块。冬日来,田里蓄积了冬水,里面全是鸭子走出来的脚印。
冬日的鸭子肥硕,红烧跟清炖一定都好吃。
往里走,人家就渐渐多了起来。
冬日歇地,除了种点油菜,也没多少活儿。
村里人聚在一起,那些媳妇夫郎手里做着针线活儿补贴家用,嘴上还唠嗑着。
这时候但凡村路上有个人,都能被纳入话中。
村中养鱼的就陶青鱼家,拖着车也招人眼。
陶青鱼却不得不从人家面前过,只打了招呼就加快脚步。
更往里,过了晒谷场,脚下一拐往小路走不远就是自家。
“爹!小爹爹,我回来了!”
没等踏入家门口,院里跑出来个六七岁的男孩。
“青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