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可闻。
豆大的烛光映在摩柯覆着丝带的面庞之上,明明灭灭,叫人瞧得不太分明。
许久,一只小手抓住了摩柯一节衣角摇了摇:
“你生气了?”
摩柯没答。
阿沅盯着他:“你不会生气了吧?因为我……说话太难听了么?”
摩柯摇了摇头,笑道:
“不会,我永远不会生你气。”
“真的?”阿沅一双猫瞳瞬间晶亮,好似汇聚了满天星辰,她抓着摩柯衣袖的手进而抓住摩柯带着薄茧的手,“那你陪我睡觉!”
摩柯一听,蓦地浑身一僵。
许久,才道:“我……看着你睡,你放心,在你睡之前,我都不会走的。”
阿沅一口回绝了:“不要。”
阿沅松开了他的手,踩着小碎步走到床榻上,坐下来,拍了拍早已铺好的柔软床铺,冲摩柯扬了扬下巴:
“过来!”
摩柯仍僵在原地没动。
阿沅眯眼,咬唇重重“哼”了一声,仰身倒在床榻上,扯过被褥盖住,转过身,再也不理他。
阿沅睁着眼等了一会儿,果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摩柯走到了床榻边。
他磨磨蹭蹭的吹灭烛火,掀开被子上榻,阿沅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腰身。
摩柯登时呼吸一窒,浑身僵住。
阿沅笑了声,越加搂紧了他:
“睡觉!”
阿沅和摩柯认识那么久,摩柯最逾矩的一次便是马车上那次。
他几乎吻遍了所有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而后他好像惊醒一般,又好像被人生生打了一耳光,惭愧、羞赧、自厌等等情绪浮上心头,他跑了。
将阿沅扔在马车内一天一夜后又回来了。
从此之后再没有和阿沅有多余的接触,循规蹈矩的像个陈旧的老夫子。
仿佛之前他对她做的那些亲密举止就像是场梦一样。
然后就到了现在。
阿沅睁开眼,另一侧已然是空的。
她赤着脚下榻,走了出去。没有多费多少功夫便在院子里找到了他。
他不知从哪得来的一丛丛好看的盆栽,还有各种各样好看的花,美不胜收。
他耳朵机敏得很,阿沅才刚走来,他便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