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拿我当教书先生了?你当我是谁,什么人都教么?”
阿沅双睫飞快的眨了下,好似钉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失了言语。
沈易倏然一笑,一瞬间那个爱笑的似仙似妖玉似的人物又回来了,他扯唇一笑,暗色都隐藏在一双月牙似的笑眼里:“再不专心学,当心我将你变成玩偶。”
话落松开了阿沅的后衣领,见领子留有褶皱还好心抚平。
阿沅暗自吸了口气,不知不觉居然浑身僵硬,她敏锐的察觉到,他生气了。
气她没有认真学吗?
她……也确实没有在心神放在咒法上。自从从摩柯那儿回来后,她没法不想他。
他的情况太不好了,她总是担心…担心他会就那么无知无觉的死在冷宫。
她也这才发现她确实没有用心学。沈易是为了能逃出宫才教她仙法的,她不能拖他后腿。
阿沅心生愧疚,小声的向他道了声歉:“我……我今夜一定会将咒法学会的……对不起。”
沈易微微一怔,还未待说些什么,少女已然拿着玩偶闷头走了。
沈易:“喂……”
少女头也不回,拿着玩偶便坐在角落里,似有惩戒自己的意味在,对着掌心的玩偶念念有词着,猫瞳泠泠,前所未有的专注。
沈易抱臂倚在红柱上看了会儿,眉头略略挑起,心想:是我……太严厉了么?
有么?
他凝眉思忖了半天,恰恰那该死的肥猫又要扮可怜期期艾艾的凑到阿沅跟前,沈易嫌恶的皱眉,略一弹指,疾风扫过,肥猫蓦的全身弓起炸毛,回头见是沈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浑身耷拉了下去,蔫蔫的回了自己的窝。
沈易登时心情大好,余光扫了眼兀自闷头研习的少女,唇角勾了勾,也盘腿闭目修炼。
这一闭目便不知今夕何夕,话说这几日本凝滞不动的修为忽然增长了许多,鼻尖暗香浮动,沈易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五蕴跟着舒缓,灵脉里禁锢的灵气恍似破冰般开始流动,他再深嗅一口,暗香却很淡了,沈易倏然睁开了双眼。
凤眸一片清明。
他立时看向暗香浮动出,指尖一勾,角落的香炉便飞至他的面前。
沈易手拿那香炉轻轻转了下,鼻尖凑上前轻嗅了一口,长睫一抬:“龙涎香,难怪。”
龙涎香取自神木,极稀有,本身便已是难得的灵物,兼皇家龙气蕴养,有它在,灵力恢复指日可望。只可惜这香炉内的龙涎香不多了,他需要龙涎香,这一炉不够,远远不够。
沈易双眸微亮,将香炉把玩在掌心,抬眉一看那原本在角落里兀自面壁思过的少女已然不在了。
他眉心一皱,站了起来,抬眸看了看窗外银月高悬,想来她应该睡了,但沈易等不及了,他要立刻告诉阿沅这个好消息,只要有龙涎香相助,不出一月他就能恢复灵力,他们就能出去!
他越想,神色不显,然而脚步却越发急切,他指节在门上重重敲了敲,这些时日他们日夜相对,早就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大摇大摆便走了进去:
“很快我们就能出宫了!”
沈易声音不小,而那床榻上拢起的一团却没什么反应。
沈易挑了挑眉,盯着那一小团,指尖把玩着掌心的小香炉:“还睡呢?我说我们不久便可以出宫了。”
预想中少女兴奋至极的模样不仅没有,那拢起的一小团反而一动不动,恍似什么也没听见。
沈易挑眉,睡这么死?
他踱步上前,耐着性子道:“该醒醒……”
月光自窗棂洒落进来,沈易突兀的一顿,凤眸一利,拽着被角直接掀开,床榻上哪有什么人,只有一只枕头。
他盯着那枕头双眉紧紧地拧成一团。
指甲刮着香炉在死寂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凤眸如浸在死水里,漆黑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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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阿沅先是练了半天怎么也不得其法的傀儡术,见沈易闭目打坐,后半夜才匆匆赶去冷宫,摩柯仍是高烧不断,阿沅和公公一合计,两人搬来不少纳凉的冰石围着摩柯摆了一圈,这一通摆设,天已经大亮了,阿沅甚至来不及回去匆匆洗了把脸就去了玉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