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跟着呼一下,吸一下。
他们的呼吸渐渐成了一样的速度,静悄悄的车上仿佛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了。
虽然就那么几下。
他现在呼吸得快,每一次他还要屏住呼吸等一下何禾。
呼——
吸——
这个游戏比摔跤还难。
阿布抬头猛地吸够一大口空气,他呼吸,胸膛与肩膀也跟着动。
何禾突然动了一下,她哼唧一声拽住了他的衣角。
阿布又不敢呼吸了。
何禾睡不好,她不高兴地吞咽口水的声音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阴沉沉的天,他没在火塘边。
何禾在他的肩膀边继续睡着,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他的脑袋里却怎么也回不到梦里的那间小屋子。
他忘了歌的调子,还有糍粑的香味。
他只记得火塘灭了火后他手指摸出过的炭灰。
乌黑色,真好看。
阿布看了看现在什么都没有的手指半天后才偷偷扭头看何禾。
她乌黑的头发与睫毛,也好看。
山间大雨瞬间落下。
连续几次车子关车门的声音,何禾就被乱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认清了自己身在何处。
车子往思茅走,何禾坐正。一收手,她的手是从阿布的手臂那边抽出来的。
何禾伸了懒腰,她扭头看向阿布时才发现阿布已经在她身后看她。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连她把他的外套还回去塞进他手里时,阿布还是在看她。
“看我干嘛?”
“没看。”
“哦。”
何禾也不跟阿布争,她的后背重新靠在椅背上扭着头也一眨不眨地看阿布。
阿布的脑袋扭回来,扭回去。何禾看得脖子都快痛了,阿布才说:“你看我。”
“啊,是吗?”何禾在这等着阿布呢,她凑近阿布一本正经地说:“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呢?”
见识少的就是好玩儿。
何禾满意地看着阿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他不知道看谁好了,看看前面的亓行舟又看看何禾身后打电话的大伍,然后他转头看着车窗。
车窗上隔着雨,外面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抓包了阿布慌慌张张的样子,何禾笑得不行。
她伸手掰阿布的脑袋:“看雨干什么,看我呀。想看就看嘛。”